刚访俄又访乌：“莫迪式中立”——

财新网报道：8月23日，印度总理莫迪访问乌克兰首都基辅，并与乌总统泽连斯基举行会谈。作为此访的成果，印乌双方公布了一份包括5个方面、共32条内容的联合声明，并表示将共同致力于推动印度和乌克兰的双边关系从全面伙伴关系提升为战略伙伴关系。

据报道，这不仅是俄乌冲突爆发以来莫迪首次访乌，也是自乌克兰1991年脱离苏联宣布独立并与印度建交以后，首次有印度政府首脑正式访问乌克兰。作为一个某些国际问题的民间观察者，笔者还注意到，不久前莫迪刚刚在今年7月访问俄罗斯，与普京相谈甚欢；一个多月后他又访问了乌克兰，同样与泽连斯基热情拥抱。

莫迪在此次访乌时表示：“我们（指印度）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只是冷漠的观察者。我们从来都不是中立的，我们从第一天起就有自己的立场——我们的立场是和平。因此我来到乌克兰的土地上，我带着和平的讯息而来。”

因为力主“和平”，所以不是“中立”——莫迪的这一推断在某种意义上堪称“政治正确”，因为鉴于俄乌冲突对双方造成的巨大损失，和平是摆在眼前的首要诉求。但这个世界上并非所有的国家都认同“以和为贵”，何况莫迪还强调，印度支持和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的原则，称“这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这句话的潜台词大家都是听得懂的。

然而人们并没有忘记，一个多月前莫迪访俄时，同样也是热情洋溢，并与俄方签署了多份合作协议。事实上自俄乌冲突爆发以来，印度加大了对俄能源产品的进口，这固然因为俄罗斯遭受美西方制裁而不得不以折扣价向其他国家出售能源，让印度捡了“便宜货”，客观上也确实帮了俄罗斯的忙。除此之外笔者还曾有文指出，鉴于印度与苏俄在历史上传统的友好关系，再加俄罗斯是印度主要的武器出口国，莫迪不想如美西方那样与俄罗斯“搞僵”，其访俄时表现出的热情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在国际关系中各国都以维护自己的利益为先。

那么，为何莫迪转头又访问乌克兰，与泽连斯基“勾肩搭背”呢？他以同样的姿态既访俄又访乌，是否有意在俄乌之间充当调停的中间人以促成双方的“止战议和”呢？据报道多家国际媒体也认为，莫迪可能成为俄乌之间潜在的谈判中间人，从而为陷入僵局的俄乌对话注入新的可能性。但在这一点上，笔者更同意印度媒体援引消息人士的说法：印度不大可能在俄乌之间发挥任何直接斡旋的作用，可以在双方之间传递讯息。说得更直白一点，莫迪的既访俄又访乌，无非是一种国际关系的“平衡术”，对缓解俄乌冲突起不到多大的实际作用。特别是，由于乌克兰军队近期突袭攻入俄罗斯的库尔斯克地区，俄方已宣布中止与乌方的和谈（虽然两年来实际上没有谈过），因此至少在近期上述可能性基本上为零。

不过，考虑到莫迪无论是访俄时还是访乌时都十分强调和平谈判的重要性，甚至在访俄时当面劝告普京“在战场上找不到解决危机的办法”，而在访乌时又对泽连斯基强调“印度支持和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的原则”，细加体会还是有一点倾向性的。笔者认为，如果将对俄乌冲突表态的国家从左到右排列成一道横线，假设左边的尽头是俄罗斯，右边的尽头是乌克兰，印度可能处于中间偏右一点的位置。所以笔者称之为“莫迪式中立”。

这并不奇怪，世界上的很多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还有所谓的“灰色地带”。对于这种略微偏右一点的“莫迪式中立”，聪明如普京当然也是心知肚明，所以当时他对莫迪的“劝谏”只是一笑而过。倒是泽连斯基有些沉不住气，上次莫迪访俄时他曾在社交媒体上“口出恶言”，显得比起这老两位还是“嫩”了点。当然此次莫迪访乌，泽氏也是“破嗔为笑”，转而与其握手言欢。

说到这里，笔者要引用吾国有官方背景的公号“牛弹琴”就此事撰文提到的几句有趣的评点。他说：一个月前去莫斯科拥抱普京，一个月后又去基辅拥抱泽连斯基，这个世界能同时拥抱这两个死对头的，也只有莫迪了，毕竟他是长期练瑜伽的，身段就是“柔软”。“牛弹琴”还提到，在基辅的记者会上，有BBC记者有些“不怀好意”地提了一个问题：为什么莫迪要拥抱普京？对此，雄辩的印度外长苏杰生回应说：在我们印度人的世界里，当两个人见面，他们通常会相互拥抱，这可能不是你们文化的一部分，但却是我们的文化，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之间可能有文化的代沟……

  “牛弹琴”说：那位BBC记者被苏外长怼得“一愣一愣”的。笔者闻听之下，也不禁“呵呵”。（未名日记8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