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TO改革之难，难在“一致性”。——

世界贸易组织新任总干事日前终获任命。《财新周刊》为此发表社论称，这一重要的人事更替，有助于WTO尽快恢复机能，并在全球抗疫合作、经济复苏等方面发挥更大作用。更重要的是，WTO迎来了难得的改革契机。

WTO是“二战”后全球多边贸易体制的基石，但是随着世界经贸形势的发展和分化，其所奉行的“一致性原则”越来越难以实施，越来越显得效率低下，越来越无力平衡各国复杂的利益矛盾和诉求。自几年前多哈回合谈判无果而终后，WTO即面临被边缘化的尴尬。特别是在特朗普当政时期，由于美国连续否决WTO上诉机构法官的任命，使该机构自2019年底以来陷入瘫痪。就拿这次总干事的遴选和任命来说，亦曾“久拖不决”，遑论其它。有人更是放言“WTO已死”。为此有些经济体要么搞“小团体主义”，如美墨加三国单独订立贸易协议，要么干脆“另起炉灶”，组建如CPTPP（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这样更高标准的贸易规则体系。WTO如不抓紧改革图新，这样下去或将无可避免地“自生自灭”。

然而改革向来是“知易行难”。WTO的改革，难在其成员国有164个之多，彼此的国情和利益诉求差异之大可想而知。恰逢当今世界又是单边主义、保护主义甚嚣尘上，WTO的改革措施要想获得所有成员国的一致同意，更是难上加难！在笔者看来，为今之计，WTO改革只能在新形势下努力寻求各成员国的“最大公约数”。因此，WTO的改革目标和预期必须要务实而不可“好高骛远”，其未来的贸易体系和规则或许注定只能是“低水平、广覆盖”。

吾国加入WTO即人们俗称的“入世”至今已有整整二十年，二十年来吾国经济有了长足的发展，在此期间一跃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其中“入世”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我们自应对WTO心存感念，并要尽力支持它的改革，以期使它对推进多边主义、繁荣世界贸易继续发挥积极作用。但也应清醒地看到，全球正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由于WTO上述天然的局限，我们也不能只靠在这一颗大树底下“乘凉”。事实上去年在新冠疫情大流行的背景下，吾国的对外开放仍取得了多项突破，包括签署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完成了中欧投资协定谈判，同时领导已表态将积极考虑加入CPTPP 。

这当然不是说我们要“甩掉”WTO。毫无疑问，WTO通过改革后仍然有其存在价值，但它毕竟是一个包容性虽强但兼容性较弱的框架。正在从“富起来”迈向“强起来”的吾国，如社评所说，“最重要的是通过加快国内改革开放步伐，可以、也应该确立更高的劳工、环保标准，并在产业补贴、国企改革、知识产权保护等问题上，向国际最佳实践看齐”，“向更高标准的国际贸易规则体系看齐。”（未名日记2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