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法治“治”得了他吗？——

常识告诉我们，贸易战往往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而特朗普发动的极端关税战可能还要倒过来说：“杀敌八百，自损一千”。据央视报道，当下美国的进口商品正在大量减少，进入5月后美国市场更将出现明显的供给短缺，同时将带动物价的普遍上涨。对此美国消费者已开始有“切肤之痛”。

今天是特朗普二次就任美国总统整整一百天。有民调显示，特朗普政策的国内支持率已下跌到仅有四成左右，创下八十年来美国历任总统执政百日民调支持率的最低纪录。可见他的政策在美国国内也已“不得人心”。要知道，特朗普之所以能在2024年的美国大选中击败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哈里斯，关键原因之一是美国选民认为前者比后者更擅长处理经济问题。但随着特朗普上台后对全球实施极端关税政策，美股剧烈下挫，国债收益率持续攀升，美元指数不断下跌，国内商品供应出现短缺，美国经济陷入衰退的概率大幅上升，选民眼中的特朗普经济光环正在消失。民调显示其在经济问题上的不支持率首次高于支持率。笔者预计，随着特朗普关税战给美国经济和民众造成的损害越来越大，其国内的反对声浪将愈加高涨。

然而，民调并不是选票，不大可能让打定主意一意孤行的特朗普改弦更张。那么，在这种情况下，美国人用什么办法才能阻止特朗普的恣意妄为呢？美国引以为豪的权力制衡体系如何才能发挥“纠错”功能呢？显然，要想将刚上台的特朗普拉下马几无可能，只能寄希望独立于行政权力的立法与司法两大体系发挥作用。

据界面新闻报道：继加利福尼亚州稍早前就关税措施起诉特朗普政府后，当地时间4月23日，美国共计12个州的总检察长向美国国际贸易法院提起诉讼，指控特朗普政府破坏宪法赋予国会的权力，擅自实施关税政策，要求法院予以禁止。

起诉书指特朗普的关税政策启用了美国《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该法案规定当美国因为外部因素而面临“不寻常且极其严重威胁”时，总统有权宣布全国紧急状态并管理国际贸易政策。然而12州的起诉书指出，在特朗普发动关税战之前，美国并没有面临“不寻常且极其的严重威胁”，没有理由启用《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故而指控特朗普政府违反了美国宪法第一条，即制定并收取税款、关税、消费税的权力归美国国会而不是政府。换言之，特朗普政府擅自发动关税战属于“违宪之举”，而且还给美国经济造成了混乱和损害。据报道，还有不少美国企业也对特朗普的关税政策提起诉讼，迄今他已面临超过二百桩此类官司，多家地方法院的法官下令暂停他一些行政令的推行。

不过，美国虽然号称“司法独立”，但其诉讼过程也非常繁复拖沓。况且特朗普政府肯定也会提起抗诉，搞不好官司会一路打到联邦最高法院，按照以往的经验，没有个一年半载是不可能定谳的。再说美国的党派之争早已渗透到司法系统，如现时联邦最高法院的多数大法官是保守派，其中有三名还是特朗普在第一个总统任期内亲自提名的（笔者之前曾指这是他埋下的“伏笔”），他们是否也会认为特朗普的关税政策“违宪”呢？

另一条途径是通过拥有立法权的国会。据报道关税和通胀问题正在让特朗普流失部分共和党选民的支持，民调显示共和党选民对特朗普的总体支持率为79%，但他们对特朗普关税政策的支持率比总体支持率低20个百分点，其中通胀是他们对特朗普最不满的议题。这些选民的取舍势必也会影响到国会的共和党议员，他们中已有一些人对特朗普的关税政策表示不满。据报道有参议院共和党议员与民主党议员正在联手起草法案，要求总统在实施新关税措施前48小时必须通知国会。至于民主党选民和议员就更不必说了，他们群起嘲讽特朗普当选时最大的优势就是处理经济的能力，“但现在这是他的最大弱点”。不仅如此，美国的几位前总统也罕见在公共场合接连发声，批评特朗普政府的政策。

然而，笔者觉得由于美国的社会政治已严重撕裂，国会是否能通过立法手段阻止特朗普的极端关税政策，还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即便反对者形成多数，也需要经过复杂的程序。何况作为总统的特朗普还有否决权，尽管国会可以再审议，但那时需要2/3多数才能加以“否定之否定”，时间也将拖得更长。到那时也许“黄花菜都凉了”。

  由此看来，唯一能在短时间内阻止特朗普继续实施极端关税政策的，只有特朗普自己。可是，他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笔者不知道。只知道现在世界包括美国经济处于一个史上罕见的“至暗时刻”，美国人引以为自豪的所谓“法治”能否阻止那位大统领的胡作非为，只能且行且看了。（未名日记4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