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伦女士，“产能过剩”，与卿何干？——

美国财政部长耶伦日前再度访华，“制造”了不少话题，其中经济方面大概要数她所谓的“产能过剩”，引起舆论场的热议。前几天笔者在“未名日记”中转发了新华社的一篇时评《“中国产能过剩论”是个伪命题》，随即见观察者网发表了一位名叫大卫·戈德曼的美国经济学家的文章，题为《批评中国产能过剩，耶伦犯了一个错误》。

该文开头引述了耶伦访华期间的一番言论，她称中国“现在的产能规模太大，世界其它国家根本无法吸收这些过剩产能”。耶伦说：“我向中国的高层官员表达了我的担忧：中国经济表现出来的一些特点，给美国和世界其它国家带来的负面溢出效应越来越大。我尤其担心中国长期存在的宏观经济失衡问题，这是由家庭消费疲软和企业过度投资导致的，而政府对特定产业部门的大规模支持又加剧了这种失衡”；她还称“长期以来，中国的储蓄一直处于过剩的状态，房地产和政府资助的基础设施投资吸收了其中的大部分。而现在我们又看到企业正在加大投资一些政府产业政策所扶持的‘新兴’产业，其中包括电动汽车、锂电池和太阳能。”

大卫·戈德曼认为，耶伦这种笼统的观点，往好了说是过于简化，往坏了说则是扭曲事实。他指出，过去五年美国制造业投资下降，对外国商品的依赖性增加，进口中国产品确实造成了美国制造业就业机会的流失，但这恐怕不能归咎于中国。笔者觉得此为公允之论，用一个简单的道理来说，美国的消费者不就是看上中国产品的“价廉物美”才购买它的吗？市场经济下的跨国贸易遵循的是“愿买愿卖”的交易原则，有谁逼着你非买这些中国产品呢？而且正如戈德曼所指出的，美国对中国的进口在过去五年已经有所下降，这一趋势早在中国电动汽车产业兴起之前就已显现。

戈德曼还指出，现有数据表明，中国大部分出口产品都流向了那些在新兴产业领域不与中国构成竞争关系的国家而使他们受益，将有助于后者未来的经济增长。笔者亦觉得从全球来看，中国产品在很大程度上满足了许多国家的消费需求，填补了他们的市场空白，这难道不是件好事而是件坏事吗？难道美国没有商品出口吗？从某种意义上说，任何国家有余力才会出口，如果这被指责为“产能过剩”，那么你可以说任何产品出口都是“产能过剩”的结果，区别只在于数量和价格。所以耶伦对吾国的指责在逻辑上是站不住脚的。

作为一个美国的经济学家，戈德曼又把话绕回来，称耶伦的担忧也不应忽视，实际上她真正担心的是中国的新兴产业可能损害美国经济。笔者觉得，耶伦所谓的“损害美国经济”，无非是指美国的相关企业会受到冲击，失业有所增加，但这能怪谁？难道要归咎于中国制造业吗？中国的新兴产品受到全球包括美国市场消费者的欢迎，恰恰证明了这些产品的“价廉物美”，证明了中国制造业的强大能力，号称“世界第一强国”的美国，应该反省自己在这方面为什么竞争不过中国而不是抱怨。老实说，耶伦的这种无端的批评听上去像是在央求吾国“高抬贵手”。

没错，吾国的有些行业的确存在“产能过剩”的问题，但这是相对于国内的需求而言。以汽车行业为例，据财新网报道，中国汽车工业协会日前发布的数据，今年一季度，吾国出口汽车共132.4万辆，同比增长33.2%；同期的国内销量却不够理想，同比仅增长6.2%。中汽协分析称，当前汽车市场内需不足问题依然突出，虽然一季度国内销量同比增长，但是身处其中的企业感受并不乐观，汽车市场价格战非常激烈，量的增长只是表象，行业利润率低迷，整体质量有待提升。

这让笔者想起，前几天新研发的小米汽车隆重上市，虽然销售场面十分火爆，但其掌门人雷军坦承，现在小米的某些车型是以亏损价卖出的。当时笔者就心生疑惑：刚上市就用这种倒贴的办法抢占地盘，这恐非正道也难以长久。由此可见国内车市的“内卷”现象已比较严重，据说现在只有比亚迪等极少数车企是盈利的，大部分车企都处于亏损状态。这才是真正让我们担心的。然而，说到底这是吾国的“内部事务”，与你美利坚何干，用得着你耶伦女士万里迢迢地来充当“教师奶”，劝导我们要“压缩产能，增加消费”吗？有这份“闲心”，何不先解释一下你们为何要对吾国实行各种技术封锁呢？

凡事都要讲道理，显然道理并不站在耶伦的一边。就连批评耶伦的戈德曼也承认：作为一名美国消费者，他希望能以最优惠的价格购买一辆电动汽车；作为一名经济学家，他认同特朗普的警告，即价格低廉的中国电动汽车可能会“血洗”美国汽车产业，他觉得特朗普提议对中国电动汽车进口征收高额关税，同时邀请中国汽车制造商在美国建厂，似乎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案。

  虽然特朗普是“前总统”，但此人正在努力想“重登大位”，而现任总统拜登尽管与其“势不两立”，两人在针对吾国大打贸易战上却并无二致，实际上拜登上台后对其前任政策保留最多的就是对吾国产品的高关税。可以预料的是，接下来美国包括欧盟将会针对吾国的电动汽车和其它绿色能源产品挥起新的贸易保护主义大棒。NBA有一句戏言：“打不过就加入对方”；套用在此处，则可称为“竞争不过就将对方挡在门外”。最新消息说，曾经的电动汽车“霸主”、美国的特斯拉因面临吾国新能源汽车的崛起而在“败退”，前几天已宣布将裁员10%以节省开支。尽管各国在理论上都不认同“贸易保护”，WTO规则也不允许这样做，但在实践中却屡见不鲜。对此我们务必做好应对的准备。归根到底，外需是人家的，内需才是我们的根本。（未名日记4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