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巧不巧：众皆遇难，“白发”幸免——

离6月24日那次“惊天兵变”恰好两个月，俄罗斯雇佣军集团瓦格纳的首领普里戈任再次震惊世界，只不过这一次的呈现形式极具悲剧色彩：8月23日，他所乘坐的一架从莫斯科飞往圣彼得堡的私人飞机在俄罗斯西部特维尔州坠毁，普里戈任和瓦格纳其他6名高层领导人以及3名机组人员全部丧生。

坠机事件发生后，全球舆论场一片沸腾，各种分析和揣测如潮涌来。核心的问题当然是坠机的原因，“牛弹琴”甚至列出了9种可能性。但笔者相信大多数人在第一时间都“心有所属”，虽然现在没有直接证据（也许永远不会有），但根据“6·24兵变”之后的一些公开资料，这种猜想并非空穴来风。

笔者无意于“人云亦云”，在这篇短文里只想说说一个也许容易被人忽视但可资分析的重要细节，即：此次事件导致以普里戈任为首的瓦格纳高层几乎被“团灭”，其中包括瓦格纳的实际创始人乌特金。但是唯有一人例外，那就是瓦格纳的另一名高层指挥官、有“白发”之称的特罗舍夫，他并没有乘坐该机而成了“幸存者”。

据界面新闻介绍，这位“白发”指挥官特罗舍夫虽然名气不大，其实是比乌特金资历更深的战场老兵，他参加过苏联入侵阿富汗的战争，两次获得红星勋章；苏联解体后，他继续在俄军服役；再后来与乌特金一起共同参与创建了瓦格纳集团，并担任该集团的执行董事。2016年，特罗舍夫因瓦格纳在叙利亚巴尔米拉击退“伊斯兰国”（ISIS）获得“俄罗斯英雄”勋章，此为俄罗斯的最高勋章。在当前这场俄乌冲突中，特罗舍夫亦是瓦格纳在乌克兰行动的战地指挥官。

但这并不是笔者之所以注意这位“幸存者”的主要原因。重点在于：据俄媒报道，“6·24兵变”平息后，普京曾在克里姆林宫接见了以普里戈任为首的瓦格纳集团主要领导成员。普京在此次会面时给瓦格纳成员提供的今后去向之一，就是继续在“白发”指挥官手下作战。虽然普京没有当场点出“白发”的名字，但大家都知道就是指特罗舍夫。据后来公开披露的资料显示，之前在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的调停下，普京已同意让普里戈任去往白俄罗斯“避风头”，因此普京的上述提议等于是让特罗舍夫接替普里戈任出任瓦格纳的最高指挥官。

笔者清楚地记得当时俄方的报道言之凿凿：大多数瓦格纳与会成员对普京的建议表示同意，但却遭到普里戈任的反对，这也容易理解，因为此举等于是解除他的兵权，而兵权是他的“命根子”。依照普京的解释，普里戈任在会面时坐在第一排，他没有看到后面几排的瓦格纳成员对普京的建议纷纷点头。不过普京也没有强求，这让笔者感到有些奇怪，按说以普京的绝对权威，所谓“皇命不可违”，也许他觉得时机还不大“成熟”。但是无论如何，他对特罗舍夫的器重已显露无遗，尤其是在发生“6·24兵变”后的背景下。

事情的蹊跷在于，到了8月23日，恰恰是这位“白发”之人没有随普里戈任登上那架坠毁的私人飞机从而“幸免于难”，其中真实的原因不明。但是随着普里戈任和乌特金的去世，瓦格纳集团今后是否还会存在？是的话又将由谁来统率？如果是特罗舍夫按照普京此前的计划继任，那么，这样的“巧合”难免让人疑心整个故事是一种刻意的“安排”。

当然这只是笔者根据概率大小所作的一种推测。也许瓦格纳集团就此而解散也未可知。不过分析人士普遍认为鉴于瓦格纳对俄罗斯的重要性，该组织将继续存在。笔者对此不敢妄断，上面只是根据事情发展的前后脉络给出的一种可能性，最后还是要看事实究竟如何。

这里笔者还想就“8·23”坠机事件谈几点个人感触：

其一，事件发生后，有论者认为普里戈任犯了一个政治上的“大忌”，即他不该与瓦格纳几乎所有的核心成员同坐一架飞机，而应该分开来以免被“一锅端”。确实，在有些国家有一二把手不能同乘一架飞机出行的明文规定，但这是一种通常情况下“以防万一”的做法，前提是领导人可以按正常的程序接替。然而瓦格纳的情况却比较特殊，之前有分析者就曾指出对瓦格纳而言，普里戈任的地位和作用是不可替代的，乃至有“瓦格纳就是普里戈任，普里戈任就是瓦格纳”的说法。所以笔者认为不该同乘一架飞机之说并不成立。实际上据悉普里戈任每次乘机出行都会同时出动两架飞机，此次亦是如此，但普里戈任所乘之机出事后，另一架飞机随即掉头返航。可见这种办法也不能确保普里戈任的安全，该来的总是会来。笔者心想：之前被普京点名为普里戈任“接班人”的“白头翁”，会否“恰巧”坐在另一架飞机上呢？——当然这也是一种未经证实的猜测。

其二，窃以为普里戈任在这件事上所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在“6·24兵变”之后“不思悔改”，没有“夹起尾巴做人”，本来他得到普京的“豁免”后，应该老老实实地呆在白俄罗斯，或者干脆回到瓦格纳的根据地非洲，从此不再“抛头露面”。然而或许是他眼见普京对他“高抬贵手”，自以为已经“洗白”，不仅时不时地窜回到俄罗斯境内，甚至在几次重要会议上明目张胆地“招摇过市”，上个月他还在圣彼得堡参加“俄罗斯—非洲峰会”时，还笑脸盈盈地与各国领导人握手拍照，笔者当时就觉得作为一个“戴罪（而且据普京的定性还是叛国重罪）之人”，普里戈任实在是太张扬了，这对他恐怕有些“不祥”。未曾想没过几天他和他的瓦格纳小伙伴们竟然遭到“团灭”。一代枭雄就此灰飞烟灭，令人颇为感慨。

其三，据中国新闻网报道，当地时间8月24日，即“8·23”坠机事件发生的第二天，俄罗斯总统普京公开发声，在向遇难者家属表示哀悼、称“这是一场悲剧”的同时，也对普里戈任本人做了“盖棺论定”的评价。普京说，自己在上世纪90年代就认识普里戈任了，称其是一位“才华横溢的商人”，也是一位“命途多舛之人”，在生活中犯过严重的错误，也取得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不仅在俄罗斯，也在非洲。普京还表示目前正在就此事进行技术和基因鉴定，相关调查将会进行到底。

  笔者在视频中看到，普京讲这番话的时候表情和语气都相当“平静”，似乎对此已有心理准备。但他传递的有一点信息是明确的：此事是一个“意外”而非他所愿。笔者估计，俄方最后的调查结论，很可能也是这个“基调”。说到底，尽管普里戈任曾经的“流量”很高，但在俄罗斯的当代历史中，他只是一个“过客”，而普京才是真正的“掌舵者”。至于像笔者这样的局外人，不过是一众“吃瓜群众”而已——只是这颗“瓜”实在有些血腥。（未名日记8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