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利将军的建议恐怕“不靠谱”——

最近一阶段，俄罗斯方面多次释放出愿意跟乌克兰恢复谈判的“善意”，而乌克兰方面也似已“改口”，从此前的拒绝谈判变为现在表示“可谈”。国际舆论中呼吁俄乌恢复和谈的分贝也有所增强，特别是俄军从第聂伯河右岸的赫尔松市撤离至左岸地区以后。据观察者网报道，就连一直在鼎力支持乌克兰的美军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马克·米利，日前也被曝在一次内部会议中劝告乌方“抓住机会与俄方谈判”。

一般而言，谈总比打要好，因为打仗是要死人的，而谈判最多也就是打打“嘴仗”。何况万一谈成了可以“化干戈为玉帛”。然而谈判总归还是要有条件的，否则就等于是“瞎谈”。从目前的相关报道看，俄方除了较早前曾提出要乌军“缴械投降”以后，似乎再没有提出新的条件；而乌方在“改口”后倒是明确开出自己的谈判“价码”，首要条件是俄军撤出所占领的乌克兰领土，此外还有赔偿损失、惩治“战犯”等。

俄方在经历了三次大撤退后，要乌军“缴械投降”显然已再无可能。而乌方的条件看来也不大可能实现，别的不说，俄方此前已宣布将原属乌克兰的四个州并入自己的版图，现在要它全部“吐还”，对俄方来说，那将意味着它承认“满盘皆输”，看上去也不现实。毕竟俄军现在的实力仍在，某些方面还占有优势（比如导弹），更重要的是，普京的执政权还依然稳固，不可能作出这种近乎“自杀”的决断。

所以笔者认为至少就目前的战局看，双方“谈无可谈”。这一点其实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搞不懂那些主张谈判的诸公为何视而不见。并且除了马斯克这张“大嘴巴”，未见有哪位重要人物明示究竟该怎么谈、谈些什么。而马斯克关于在乌四州重新进行联合国主持下的“公投”以决定其主权归属的建议，明显是个“不讨好”的馊主意。……笔者只能说他们是出于一种“良好的愿望”。

就拿上述报道所称美军最高将领马克·米利称乌方应“抓住机会与俄方谈判”的劝告来说（此报道没有得到美方的证实，笔者这里姑妄引之，请米利将军见谅），他所谓的“机会”，大概指的是乌方刚刚收复了乌南具有战略意义的重要城市赫尔松，从而可以在谈判中占据相对有利的位置，不如趁势“见好就收”。从单纯的军事角度看，他这样说并无毛病。毫无疑问，此时若重开谈判，乌方多少要比几个月前的那几轮谈判能获得更多的收益。

然而从另一个角度看，米利将军的建议恐怕“不靠谱”。盖因与其它的谈判不同，俄乌谈判最重要的“标的物”不是别的，而是“领土”。俄罗斯也好，乌克兰也罢，不管是哪个国家，在领土问题上只能恪守“寸土不让”的原则。

诚然，历史上的确有过“割地求和”的事例。但那基本上发生在二战以前，而且都是由于交战双方力量过于悬殊，弱势方如不行此下策可能连国家都将不复存在。但现在已经是21世纪，以侵占别国领土为目的而发动的战争（不管你假以什么“XX行动”之名），早就被联合国宪章和国际社会视为“不义之战”，很难再看到有国家愿意向另一国“割地求和”，除非前者被后者彻底打趴下

有意思的是，“割地求和”这顶具有耻辱性的帽子不仅乌克兰不愿意戴，现在俄罗斯同样也面临这一天大的难题。别误会，笔者说的“割地”指的不是俄罗斯的“本土”，而是指它不久前宣布吞并的乌克兰四州，也许还包括早被它“吃”掉的克里米亚。——如果这些领土俄方都要“吐还”给乌方才能求得和平，那可不也成了“割地求和”？俄罗斯当然不会答应。可是，你不肯接受的事情，凭什么要求乌克兰接受呢？岂不闻孔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乎？

所以，米利将军对乌克兰的上述劝告，证明他的确只是个军事家而不是政治家，笔者估计他大概不会像他的前辈艾森豪威尔那样退伍之后会涉足政界甚至登上总统之位。也因此，据美国“政客”新闻网爆料称，米利这番“劝谈”言论还惹恼了乌方，乌克兰武装部队总司令瓦列里·扎卢日内在电话会谈中对米利表示，乌军方“不会接受任何谈判”，除非俄罗斯放弃“所有被占领土”。而拜登政府事后也努力安抚乌方官员，表示谈判不一定要立刻开始，美方将继续在军事上为乌方提供支持云云。——这大概就是政治家与军事家的区别，尽管前者私心里也许巴不得战争早日结束，但碍于“政治正确”，只能对乌克兰硬撑到底。

至于俄罗斯，除非发生重大变故，估计也只能继续撑下去，生生地眼看着自己发动的这场战争成为一起最典型的“损人又害己”的历史事件。笔者之前曾预估，也许2024年才是一个真正的时间节点，因为那时俄乌两国都将举行“大选”。且看事情的发展究竟如何。（未名日记11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