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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貂的命运与“人类中心主义”。——

科学家们普遍认为新冠病毒是由野生动物传染给人类的,但迄今为止还没有找到明确的“宿主”。之前曾怀疑是蝙蝠,后来又发现其它一些动物也有嫌疑,其中包括水貂。尽管现在还没有搞清究竟是“自带”的还是被饲养它们的人类传染的,但自今年4月荷兰农业部首次报告了有水貂感染新冠病毒的案例后,丹麦、西班牙、美国等国已相继扑杀了数十万只水貂。更有甚者,本月上旬丹麦首相曾下令在全国范围内扑杀1500万—1700万只水貂,后因缺乏法律依据又撤回了这一命令。(财新网)

人类饲养水貂,本身就是为了牟利。盖因貂皮是皮草中的顶级,饲养价值和利润都是最高的,因此被称为“软黄金”。虽然在正常情况下这些被饲养的水貂最终难逃一死,但如今因为有些水貂感染了新冠病毒而欲对其全体予以扑杀,对人类来说亦属无奈之举,因为今年以来新冠疫情给人类造成的威胁实在太大,迄今已有数千万人感染,上百万人病亡。这让笔者想起几年前曾关注过的一个话题:我们在谈论动物保护时,究竟是出于对动物一种平等的关爱,还是以人类自身的利益为根本出发点,即所谓的“人类中心主义”?

据笔者所知,类似的争论也发生在环保界,即当我们提倡环保时,究竟是为了保护自然环境,要与其和谐相处,还是仅仅为了让人类自己生活得更安全、更洁净?

上述问题困扰了笔者好长时间,至今没有找到“终极答案”,也就不想再烧脑了。相信即便是“最强大脑”对此也难以给出完美的解释。只是此次听闻一些国家如此大规模扑杀水貂的消息,笔者又顿生一丝恻隐之心。不用说,这些水貂中的大部分是被“冤杀”的,感染病毒的只是其中的少数,但人们为了防止被传染(尽管有研究认为最先可能是人类传染给水貂的),宁可对它们如此“斩尽杀绝”,所谓的“人类中心主义”由此也不证自明。论起“爱护动物”以及强调“环境保护”,这些欧洲国家经常自诩是做得最好的。

但若在此类事情上过于苛求,又觉得“不合情理”(当然也是人类的“情理”),毕竟当前的欧洲疫情迎来第二波,已成为全球感染者最多的地区之一,倘不这样做,又能要求他们怎样处置呢?连人都检测、医治不过来,自然也顾不上水貂了。换位思考一下,若此事发生在吾土,我们又当如何呢?前些年发生禽流感和猪瘟时,我们对鸡鸭猪们,不也曾这样“大开杀戒”吗?

笔者的意思是:看来有些理论和主张不能走极端,否则就会将人类置于一种无法自圆其说的“道德困境”,甚至于会怀疑我们在本质上也不过是一种“虚伪、自私”的动物。作为一种普遍的道德要求,我们只能将底线设置为不可虐待、虐杀动物。就像在环保方面,我们也只能力求“低碳”而无法做到“无碳”,需知每个人只要“一息尚存”,都会有微量的碳排放:吸入氧气,排出二氧化碳,否则就会窒息而亡。更不用说人类还需要吃喝拉撒,需要有衣食住行,这些活动都会产生碳排放。

其实不仅是对待动物和环保不能走极端,其它方面也是如此。比如在利己还是利他的问题上,我们应该承认只有少数高尚的人或能做到“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但就人类的大多数来说,逐利是一种虽然谈不上高尚、但也无可厚非的基本权利。要知道市场经济就是建立在人皆有权逐利的认知基础之上,只不过这种逐利行为必须限制在不得违法、不可损害他人的范围内。好在亚当·斯密的理论证明,只要坚守这一底线,个人的逐利行为汇聚起来,无形中可以为人类整体创造福利,此所谓“无形之手”。而计划经济之所以行不通,就是因为它走向极端,实际上把人都当成了“无欲无求”的机器而漠视了他们的“有血有肉”。(未名日记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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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未名

蔡未名

1964篇文章 1小时前更新

未名者,江南布衣。生于20世纪50年代,下过乡,上过学,教过书,做过公务员,写过小说。中年后创办并主编某内部刊物凡二十多年,撰有经济政治社会法律等分析评论文字千万余言。现已退休,居于山间一寓,远离城市喧嚣。2017年开始撰写博客,每周一文,2018年7月开始每日兼发微博。发挥余热,防止痴呆,只事耕耘,不问收获。诗云: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也。 电子邮箱:wmc529@sina.com 欢迎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未名周记(每周一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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