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土耳其“退约”而悲哀。——

财新网报道：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3月20日发布一项总统令，宣布土国将退出《伊斯坦布尔公约》。这一“退约”举动立即引发了国内反对党、民间女权团体及国际社会的强烈反应。

据介绍，《伊斯坦布尔公约》是欧洲首部专门应对暴力侵害女性和家庭暴力问题的公约，也是全球第一个具有法律约束力的此类条约。到2019年时该公约已得到34个欧洲国家以及欧盟的签署。具有讽刺意义的是，这项公约就是以土耳其的最大城市——伊斯坦布尔命名的，盖因它是由欧洲委员会于2011年5月11日在伊斯坦布尔发起的，土耳其也是当年第一个签署和批准这项公约的国家。

这样一个旨在尊重和保护女性、符合世界平权潮流的公约，土耳其为何在签约十年后又“公然”要退出呢？据介绍，这是因为长期以来土耳其国内的保守派人士认为，《伊斯坦布尔公约》实际上通过鼓励女性离婚，破坏土耳其传统的家庭结构和家庭的“神圣性”。他们还对公约中的性别平等观念加以排斥，称《公约》明定的不以性取向歧视他人的原则，几乎“等同于”提倡同性恋行为，而后者在保守的伊斯兰文化中不被认可。近年来，埃尔多安领导的执政党——土耳其正发党也加入了谴责公约的一方，认为其对土耳其传统的道德观念构成了威胁。

这让笔者想起了美国前总统特朗普曾经做出的一些饱受诟病的“退约”行为。比较起来，如果说特朗普当年退出《巴黎气候协定》是由于他不相信地球变暖是人类的碳排放过量所造成的话，那么，《伊斯坦布尔公约》的主旨是遏制家庭暴力、保护妇女权利，这应该属于人们普遍认同的“政治正确”，竟然也遭到土耳其的“退约”，不能不让人为之长叹。据介绍，在土耳其，女性遭遇侵害或袭击的事件屡见报端。世卫组织的调查显示，该国38%的女性在一生中会受到来自伴侣的暴力侵害。

由此看来，即便一些所谓的“普世理念”，在有些国家也未必行得通，哪怕是在土耳其这样一个据称早已“世俗化”的现代国家。虽然土耳其的“退约”引发了国内外舆论的反弹，但这毕竟属于该国的“内政”；况且埃尔多安在世界政坛上向来以“强势”而著称，恐怕不大会因遭到反对而改主意。

笔者不禁又一次为人类存在如此之大的“三观”差异而感无奈和悲哀。作为一个“消极自由主义者”，笔者只好寄希望于未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类能够逐渐填平彼此之间这些“观念的鸿沟”——如果会有这一天的话。（未名日记3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