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越乱，黄金越贵，泡沫越多——

人们通常拿“试金石”来比喻精确可靠的检验方法。但笔者觉得黄金本身也是一种“试石”，可以检测出世界的“太平度”。

年纪越大，越来越觉得几乎所有的老话说得都是有道理的，所以能历经数千年岁月的“锤炼”而留传至今。比如有句老话说“乱世买黄金，盛世买古董”。近期的国际金价“高歌猛进”，已创下每盎司超4300美元的历史最高纪录；与之相对应的是恰逢当今世界正处于近百年未有之“乱世”，战火纷飞，硝烟四起，这当然不是一种巧合。

黄金为什么越来越“值钱”？近日见财新网报道，全球闻名的投资大佬、桥水基金创始人达利欧在社交媒体上称，黄金已经开始取代部分美国国债，成为许多组合中的无风险资产。达利欧表示，任何具有长期历史视角的人都会说，与美国国债或其他以法定货币计价的债务相比，黄金是风险更低的资产，“黄金是最成熟的货币，它现在是各国央行持有的第二大货币，并且事实证明，其风险远低于所有政府资产”。

达利欧何出此言？笔者认为，黄金之所以比包括号称“最强货币”美元在内的任何政府资产风险更低，根本原因在于它的稀缺性和不可复制性。

黄金是一种大自然生成的贵金属，你只能在现有黄金矿藏储量的基础上，通过开采提炼获得，但无法“人为”地大幅增加它的产量。而政府发行的纸币则不是这样，理论上可以用印钞机源源不断地“复制”出来。老话又说“物以稀为贵”，按照市场的供需法则，一种可以无限“生产”的东西，其交换价值是受数量约束的，给定需求的数额，“生产”得越多就越会贬值。

以前笔者曾看到过介绍，被称为“市场原教旨主义者”的一些经济学家，曾主张立法限制政府的财政赤字率，也就是限制它的发债或者说印钞，以保持纸币币值的基本稳定，比如规定政府每年的赤字率不能超过3%（据悉欧盟就是这么做的，只是近期盟内有些国家因债台高筑快要守不住这条规则了）。但实践证明要做到如此“刚性”可能大不易，盖因如笔者早先说过的，凡政府都是“凯恩斯主义”的天然拥趸（尽管他们也许不承认），每当经济出了问题，想到的第一个招数就是放松货币政策，说白了就是印钞。偶尔有个一两次倒还罢了，但经年累月连续如此，结果就是纸币大泛滥。很自然地，也就会酿成债务危机乃至金融危机，然后继任者又想再用印钞的老办法来解救，美其名曰为“超级宽松的货币政策”，实际上是在“饮鸩止渴”。常识告诉我们，货币只是一种交易凭证，本身并不能创造财富，否则各国都大力印钞就可以稳稳致富了。

日本就是一个典型的负面例证。为了从“失去二十年”的通缩泥淖中自拔出来，日本一直信奉宽松的货币政策，近年来的“安倍经济学”更是力主“超级宽松的货币政策”，如今日本的政府债务率已超过GDP的250%，在主要经济体中“独占鳌头”。美国也庶几如此，最新消息说其政府债务已突破38万亿美元。讽刺的是，即便这样，美元和日元仍被视为市场的“硬通货”，这其中必有其它缘由，笔者识浅，对此难以给出通透的解释。但从根本上看，如此疯狂印钞，早晚有一天会付出代价。

然而黄金就不同了，人类无法像印钞那样无限“复制”，只能由其“自然生长”。因此黄金的价值就比较坚挺，事实上它才是真正的“硬通货”。而且货币政策越宽松，纸币发行得越多，或者说世道越乱，黄金就越“值钱”。

当然，黄金的实用性相当有限，之所以“值钱”，是因为人们将其当做一种可靠的“储备货币”。不过也要看到，黄金虽因其稀缺性而显“贵重”，特别是它的保值性无可匹敌，但作为一种投资品也是有风险的，这种风险同样来自于它的稀缺性：数量有限，买的人多了，价格就抬上去了，泡沫也就应运而生；而且储存黄金不会产生利息，投资者只能像股票一样通过“低吸高抛”来牟利。若有朝一日“乱世”结束（笔者这里说的“乱世”不仅是指战争），黄金也就不会那么“值钱”了，甚至不排除金价暴跌的可能。

从这个意义看，笔者还是希望黄金早一点“掉价”为好，否则只能证明我们仍在“乱世”中。对于黄金，人们投资归投资，但也需小心被“套牢”。无巧不巧，昨日笔者刚写完上述文字，就见当日国际现货黄金价格大跌一度超6%，跌破每盎司4100美元，创下12年来最大单日跌幅。笔者一不留神似乎成了“乌鸦嘴”。但相信如市场分析家们所说，这是受投资者获利回吐等多重因素影响而深度回调，或者说是市场在自发地“挤泡沫”。黄金的“升值之路”，短期内恐怕不会戛然而止。

愿投资者们好自为之。（未名日记10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