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美国高官怎么说、怎么想——

有句话说“真理有时在少数人手里”，这或许没错，但不要忘记此话的限制词是“有时”，也就是说大多数时候多数人所认同的常识还是合情合理的，不然人类的基本认知和实践就会“乱套”了。

近日来，特朗普对美国所有贸易伙伴施加的极端关税在全球引发恶评如潮，遭到世界上绝大多数人的反对，包括各国领导和经济学家。但他依然执意推行，似乎认定“众人皆醉我独醒”，宇宙的真理只掌握在他的手中。笔者感到有点好奇的是，对此特朗普手下的那些官员又是怎么想、怎么说的呢？难道他们恰好与他们的总统一样，都属于自认为“真理在我”的少数派吗？

据观察者网引《华尔街日报》报道，4月4日，在布鲁塞尔召开的北约外长会议上，美国国务卿鲁比奥为特朗普的关税政策辩护。尽管市场正遭遇崩盘（此前短短两天美股就蒸发了5万多亿美元），他表示经济最终会恢复。他解释说，美国拥有世界上最大的消费市场，但唯一出口的却是服务，“我们需要阻止这种现象，需要回到我国能够制造产品的时代”，坚称“总统（特朗普）正确地得出结论，当前的全球贸易状况对美国不利，但对他人有利。他将改变这种情况，他这样做绝对正确。”鲁比奥的论调与特朗普的说法如出一辙。这并不奇怪，因为他是一个典型的“政客”，在政坛浸淫多年好不容易在特朗普的提携下爬上了国务卿的高位，绝不会与他的顶头上司对着干。但笔者之前也曾有文指出，鉴于鲁比奥的“政治野心”，不排除他未来在看到苗头不对时与特朗普“切割”自立门户的可能，以备战下一次的共和党总统候选人之争。

可能因为是个经济专家，多少得“悠着点”，作为白宫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的斯蒂芬·米兰接受福克斯新闻采访时，则表示“过度贸易失衡和过度全球化的弊端并非一夜之间形成，也不会在短期内得到解决。”他承认政策调整的冲击将非常剧烈并无可避免，但称“这就是游戏规则。这就是目前金融市场的情况。”听起来似乎比鲁比奥的说法要“委婉”一些，言辞中多少透出点无奈。

最有意思的是众议院议长迈克·约翰逊的表态。据新浪财经报道，大概是由于完全不懂经济，在理论上说不出个子丑寅卯，约翰逊干脆直接了当地称“你必须相信总统对经济的直觉。”作为一个国会领导人，对特朗普的“盲从”到了这种程度，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除了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对特朗普的关税政策持“中立”态度，既不褒也不贬，只是说超出了预期，表示联储的货币政策是否应时而变还需继续观察市场后续的反应（这可能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联储主席的任命权在国会而非总统），到现在为止，笔者还没有看到任何一位美国高官表达过不同意见。据新华社最新报道，有美媒甚而透露，美国财政部长斯科特·贝森特已无法忍受特朗普“荒谬的（对等）关税算法”，打算辞职不干了。但此消息有待证实，若传闻不虚，至少证明这位财长还没有全然忘掉自己早年在耶鲁大学教授经济史的内容。

这就出现了一种十分怪异的现象：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对特朗普的极端关税政策表示反对和谴责，唯独白宫里的一小撮人予以力挺。难道这一回“真理”真的恰巧掌握在他们手中吗？笔者觉得更可能是他们出于对特朗普的“敬畏”：深知他刚愎自用，容不得内部人有一丁点的异议，任何敢对他的主张说“不”者，其结果只能“卷铺盖走人”，这在特朗普上一任期内已得到充分的证明。笔者揣测，白宫内部不会是“铁板一块”，从心底里赞成特朗普这么做的人，恐怕不会很多。但官员们慑于特朗普的“绝对权威”，只能随声附和。约翰逊的“直觉”之说，其实已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全世界绝大多数人的理性认知，竟然挡不住特朗普一个人的“直觉”。有点记性的人当还能记得，在他第一个任期内，他就是凭自己的“直觉”，断言新冠疫情将很快过去，甚至还公开宣称“喝消毒剂就能杀死新冠病毒”，结果是美国在三年疫情中的死亡人数超过百万，高居世界之最。特朗普上次的下台，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他应对疫情时昏招迭出。

然而美国选民似乎记性不好忘性很大，如今竟然又将这位老人家重新推上总统宝座。这回他搞出的动静更大，上台仅两三个月就把国内国际都搅得“天翻地覆”，让人们活生生地见识了当权力集中在个别人手里而又缺乏制约时，会发生怎样荒唐而又恐怖的事情。从这一点看，美国的所谓权力制衡的法治体系已近乎“土崩瓦解”。实际上早在四年前特朗普竞选连任失败后发生“1·6”冲击国会事件，到四年后他竟然能以“戴罪之身”二进白宫，美国法治的崩坏已是“肉眼可见”。如今，独揽大权的他仅凭自己的“直感”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揿下了极端关税这枚“经济核弹”的发射按钮，而身边的一众官员只能跟着齐声叫好，国会中虽有不少人包括一些共和党议员大声反对，但却拿他无可奈何。美国人纵有百般不满想要“改朝换代”，也只能寄希望于两年后的中期选举，而离下次总统大选还有差不多四年，不知道这段时间里美国和世界会被他的“直感”折腾成什么样子。就算中间会遭到“弹劾”，他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上个任期内他就遭到过两次“弹劾”，创美国政坛的纪录。

  多年以前笔者就曾说过，碰到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也许是美国人——不，现在应该说是人类的一个“劫数”。此说虽然有些“迷信”，但似乎也只能这么解释了。笔者由此替美国选民总结出一个教训：看人还是要看“基本面”。此话怎样？容后再聊。（未名日记4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