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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造业够靓了,该“刺激”服务业了——  

谁都知道吾国经济当前遇到的最大困难是“有效需求不足”——准确地说是有效的内需不足,因为过去的两年外需很“给力”,遂使吾国的出口表现相当不错,成为经济增长的一大支柱;更准确一点说则是消费不足:近期的同比增长率已降到只有2%左右。以此推断,提振消费应该成为吾国经济下阶段扩大内需的重要抓手(或许应该加上一个“最”字)。

知其然还得知其所以然,吾国为何会消费不足呢?论起来原因有不少,但最主要的原因,恐怕还是分配结构有问题,即居民部门的收入占比过低,之前曾有经济学家给出过翔实的分析。

为此,很多专家都主张政府大规模地给居民“发钱”以供他们增加消费。不过管理当局对此招似乎并不是很感冒,迄今只是给贫困阶层发一些补助,或者在节假日时由地方发一些少量的消费券。政府自然有它的难处,虽然财政看起来“财大气粗”,实际上已经没有多少“余粮”,债务倒是堆积了不老少,如果真的要普惠式地“发钱”,意味着还得继续透支。何况在管理层看来,“钱要用在刀刃上”,因此虽然下狠心增发了好几万亿的特别国债,除了帮地方化债,大部分还是投向各类建设项目上。

常言道“救急不救穷”,笔者也认为“发钱”并非长效机制,可能会在某一阶段、某种程度增加消费,但终究只能起到“授之以鱼”的作用,从长远看还是应该想办法“授之以渔”。最近看到复旦大学经济学院院长张军先生发表在“第一财经”的一篇文章,他指“恢复和改善居民收入是当务之急”,而服务业和建筑业(笔者觉得建筑业是为房地产和基建服务的,也可以归类为服务业,以下统称服务业)是家庭就业和收入增长的绝大部分来源,疫情后这些领域恢复乏力,直接影响到家庭的可支配收入;反观制造业在过去四年的产能却恢复较快,生产继续扩张,宏观通缩压力也由此产生。为此,他主张稳增长的政策倾向必须从制造业为主转移到以服务业为主。

张文指出,过去我们的稳增长政策主要以制造业为重点,甚至我们整个政府体制都是围绕生产而形成的。这个做法在我们30年前需要加快推进工业化的阶段是发挥重要作用的,但这个模式难以长期维持下去,不然宏观上必然会面临再平衡的内部压力和外部压力。结果是一方面上游的国有大企业尤其是装备制造领域的大企业,受国家政策的支持依然保持产能扩张;另一方面为了求得生存,绝大多数下游的中小型制造业企业即使不挣钱也仍然继续开工生产。这导致制造业部门更为严重地内卷:生产在扩张,价格在持续下降,而且多数情况下制造企业不挣钱已是事实。

笔者也认为这的确是一个问题。实际上吾国的制造业之强大在全球可以说已无出其右。笔者曾戏说,以吾国的制造供给能力,除了粮食和能源,若开足马力生产,可以满足大部分国家的需求。这是过去几十年吾国重视制造业发展所取得的成就,但也因此给我们带来“幸福的烦恼”。盖因全球的供给不可能由我们“独家包揽”,否则其它国家的制造业都要“喝西北风”了。在世界地缘政治关系十分紧张的当下,各种针对吾国的“小院高墙”正在筑起,尽管它们的做法有违WTO的规则,但有些事情属于“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是没有办法阻挡的。人类的“贸易自由”跟其它“自由”一样,很难做到“完美实现”。

因此,我们的眼光和政策不能只盯在制造业这“一棵树”上,应该适时地转型,至少要争取制造业和服务业“两条腿走路”。

更重要的是,如张军先生所说,稳增长政策的重点应该是稳内需(外需不由我们掌控),稳内需的重点是稳就业和家庭收入而不是稳生产;如能出台一揽子金融与财政刺激政策帮助服务业更快恢复,就能保持和扩大就业增长,恢复和改善居民收入状况。

笔者同意他的看法。之前“未名日记”曾引用专家之言指出,除了比制造业更能吸纳就业,服务业的另一个优点是它基本上都是“轻资产”,因此不存在“产能过剩”的问题。也正因为如此,笔者认为,发展服务业的政策并不像对制造业那样需要投入大量资金来“刺激”,而更在于政策的宽松,以此来鼓励“大众创业,万众创新”。

无论如何,加快发展服务业是增加居民收入从而扩大内需的必由之路。(未名日记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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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未名

蔡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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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名者,江南布衣。生于20世纪50年代,下过乡,上过学,教过书,做过公务员,写过小说。中年后创办并主编某内部刊物凡二十多年,撰有经济政治社会法律等分析评论文字千万余言。现已退休,居于山间一寓,远离城市喧嚣。2017年开始撰写博客,每周一文,2018年7月开始每日兼发微博。发挥余热,防止痴呆,只事耕耘,不问收获。诗云: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也。 电子邮箱:wmc529@sina.com 欢迎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未名周记(每周一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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