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谈泽连斯基留任的“合法性”——

刚过去没几天的5月20日，是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的五年任期届满之时。据观察者网转引BBC报道，由于俄乌冲突持续，乌克兰新一届总统选举已无限期推迟，泽连斯基仍将继续履行总统职责。

此事在乌国内外引起不同的反响。如美国国务卿布林肯日前又一次访问基辅时称，乌克兰可以在时机成熟的时候举行选举；而俄罗斯常驻联合国代表涅边贾表示，泽连斯基的合法任期已经结束，言下之意是他若继续执政已失去合法性。

而乌克兰国内也有争议，反对者认为泽连斯基不应推迟总统选举，支持者则表示泽连斯基履职至戒严令结束符合“权力连续性”的原则。基辅国际社会学研究所的一项民调结果显示，当前泽连斯基在乌克兰国内的支持率下降至64%，但近70%的乌克兰人认为泽连斯基应该在战争期间留任。

据介绍，乌克兰宪法对总统权力延长的规定较为模糊，虽然民调

表明多数乌克兰人依然支持泽连斯基留任，但民调毕竟不具有法律效力。最重要的是，如有分析人士警告称，俄军正在进攻哈尔科夫等地，如果乌军在前线遭遇重大失败，泽连斯基继续执政的合法性问题几乎肯定会遭到国内民众的质疑。

笔者此前曾有文建议，乌克兰方面应该通过某种法律途径解决这个问题。诚然，眼下正处于战争时期，乌方很难如期举行全国性的大选。不说别的地方，乌东南四州已被俄方宣布并入自己的版图，其大部分区域在俄军的控制之下，乌克兰如何在这些地方进行选举投票？再说了，眼下除了泽连斯基，似乎看不到有替代他的人选，而且战争期间更换“最高统帅”（这不同于一般的“走马换将”），对乌克兰会产生重大的不可知因素。

但是即便如此，笔者认为乌克兰应该既有必要也有办法在大选无法如期举行的情况下解决泽连斯基继续执政的合法性问题。比如，能否由乌克兰最高立法机构颁布法令，授权泽连斯基继续执政，待时机成熟后再举行大选？或者由乌政府向宪法法院提出选举延期的请求以获得批准？如此不仅在法律层面赋予了泽连斯基继续执政的合法性，而且还可以藉此凝聚民心、鼓舞士气——鉴于泽连斯基一直是坚定的“主战派”，他若合法留任意味着乌克兰大部分民众和军队官兵愿意跟随他将抗战进行到底。

据报道乌克兰前议长德米特罗·拉祖姆科夫曾表示，泽连斯基应当将权力移交给议长，由议长担任代理总统，直至选出新总统。可惜他这个“议长”是“前”的，说了不算。

有意思的是，此前俄罗斯总统普京亦曾谈到这个问题，强调泽连斯基任期的合法性首先应该由乌克兰政治和法律体制来解决。普京的这一说法看上去似还比较“客观”，让人联想到前不久他刚以86%以上的得票率赢得俄罗斯大选，第五次担任该国总统，也许这让他觉得自己有资格、有理由“居高临下”地来谈论他的对手的“合法性”。当然，显而易见的是这跟两国体制和国情的不同密切相关。

除此之外，据报道财政问题同样限制了乌克兰举行选举的能力。据乌克兰中央选举委员会估计，总统选举将花费54亿格里夫纳。在战争时期国家经济遭受重创的情况下，这笔额外的开支是乌克兰财政难以承受之重，而且可能会加剧国内民众的不满。

乌克兰宪法法院前院长斯坦尼斯拉夫·舍甫丘克表示，乌克兰宪法禁止在戒严期间举行任何选举，相关规则显然适用于总统选举，“根据宪法第108条，总统应履行职责至下一任总统就职。乌克兰宪法已经保证，和平时期或战争时期都不可能出现权力真空。”此前，泽连斯基已于5月9日签署法案，再次将国家战时状态和总动员令延长90天至8月11日，这被视为确保其在5·20后继续掌权的重要举措。笔者已经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延长国家战时状态了。但是8月份很快就要到了，届时又该怎么办？再延长吗？

乌克兰独立新闻社日前发文称，俄方一直在渲染炒作泽连斯基任期问题，意在削弱乌国内政局的稳定和民众信心、影响乌军作战。俄方的即便有此意图看上去也算不得是一种“阴谋论”，毕竟泽连斯基的任期问题确实是一个问题。据环球网报道，乌克兰宪法法院本可以通过裁决来终止这场针轮，但乌当局并没有就泽连斯基能否继续任职向宪法法院提出诉请，可能是担心宪法法院会作出不利于泽连斯基的裁决。

应该说这确实具有一定的风险。但是笔者认为泽连斯基应该“冒一下险”向宪法法院提出裁决诉请，毕竟问题拖下去对乌克兰是不利的。如果宪法法院裁决他可以继续留任，将能重新凝聚乌克兰的民心和士气；如果结果相反，泽连斯基也没什么可遗憾的。毕竟，国家的法治原则高于政治家个人的命运沉浮。

写罢上述文字，见央视有最新报道：当地时间5月28日，乌克兰最高拉达（议会）主席斯特凡丘克在其官方社交平台发文称，根据乌克兰宪法相关条款，泽连斯基将继续担任乌克兰总统，直到战时状态结束选举产生新任总统。这对该问题算是有一个“交代”，不过笔者觉得此举的“仪式感”应该更强一些，比如：何不让最高拉达正式通过一个决议？

  当然这是乌克兰的“内政”，笔者也许是“多管闲事”了（未名日记5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