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帅失和：乌克兰的一大“败笔”——

【未名记自按】  大年三十，海外传来一个消息：据央视新闻报道，当地时间2月8日，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签署了解除乌武装部队总司令扎卢日内职务的法令，同时任命陆军司令瑟尔斯基为接替者。至此，传说已久的扎卢日内将被免职终成事实。以下这篇小文草成于前日，“迟”了一天发出竟成“往事”，反正不影响文章观点，笔者也懒得修文，凑合着看吧。】

最近，有关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与乌军总司令扎卢日内之间的矛盾引起全球媒体的关注，财新最新报道指两人的“矛盾公开化 乌方阵前换将或难避免”。笔者此前注意到有不少信源称泽连斯基将要撤换扎卢日内，只是迄今尚未发生。最新的一个消息是：据《参考消息》援引俄罗斯卫星广播电台2月5日报道，乌克兰最高拉达（议会）议员叶夫根尼·舍夫琴科表示，扎卢日内已同意担任驻英国大使一职，这意味着他可能在未来几天内被免去乌军总司令职务。由于该消息系由正在与乌克兰正在交战中的俄罗斯的媒体转发，其准确性有待证实，也许几天之内可见分晓。

俄乌战争打了快满两年，目前战事仍处于胶着中。在这种情况下乌克兰总统与乌军总司令竟然到了互不相容的地步，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笔者浏览此事的相关报道，从中小结出几个要点如下。

一是他俩对当前俄乌战况的判断相左。在去年乌克兰的“大反攻”效果不及预期后，扎卢日内曾公开表示俄乌冲突正在进入相互僵持阶段，并警告称这种趋势持续下去将严重不利于乌克兰，这一言论引起泽连斯基的不满。分歧爆发于去年11月。当时扎卢日内曾接受英国《经济学人》的采访，同时发表了谈论乌克兰战场形势的署名文章，认为当前战场已经陷入“停滞”，泽连斯基则对此予以否认。此事在笔者看来有些蹊跷，一方面觉得扎卢日内是“实话实说”，去年乌克兰的“大反攻”的确有“冒进”之嫌，特别是本国的人口和兵源远少于俄罗斯，“硬刚”并非明智之举。泽连斯基之所以否认扎卢日内的说法，也许是嫌其有伤乌军士气和动摇美西方的对乌援助。然而对战事的判断关系重大，不管谁是谁非，按理老两位应该事先沟通，即使有不同的看法也不应公诸于众，所以乌总统府后来有人发声指扎卢日内擅自受访和撰文之举超越出了军人的职权范围，毕竟总统才是一国军队的最高统帅。

二是到了去年12月，两人又在新的征兵计划及复员问题上显现分歧。据说扎卢日内当时提出乌克兰应该再动员50万人入伍，以弥补乌军的兵员不足，但泽连斯基否决了这一新的动员计划。此事与前面讲的两人对战况的不同判断似有矛盾之处：泽连斯基不同意扎卢日内关于乌军应转为“战略防御”的主张，看起来似乎仍要继续发动反攻，既如此他为何又反对扩军计划？而对扎卢日内来说正好相反。有分析认为，泽连斯基之所以反对乌军再扩员50万，是由于该计划在乌克兰议会遭到杯葛，说是两年的战争打下来，乌方的兵员损失惨重，现在不仅男兵的年纪偏大，甚至连很多妇女都上了前线，此时若再发布征召令，恐会引起国内民意的反弹。对此说法笔者有些存疑：盖因俄罗斯本来就比乌克兰人多，之前又已几次扩军，如果乌方不补充兵员，后面的仗还怎么打得下去？当然笔者不了解乌克兰的具体情况，只是就一般的道理而言。

三是包括乌克兰媒体在内的许多媒体在报道扎卢日内将被解职的相关消息时，都强调了扎卢日内当前在乌克兰国内的民意支持率显著高于泽连斯基，或被认为构成对后者潜在的“政治威胁”。据基辅国际社会学研究所去年12月发布的全乌民调结果，泽连斯基的民众信任度自一年前的84%下滑到现今的62%；而选择信任扎卢日内的民众仍然达到88%。与此同时，这项民调还显示：选择相信乌克兰武装部队的民众达到96%，远远高于乌克兰政府所获得的26%信任度。关键还在于按宪法规定乌克兰今年将举行总统大选，这就让人难免会猜测：泽连斯基此时意图撤换扎卢日内，是否有唯恐后者“功高盖主”取而代之的考量？当然事情的真相也许要等到战后才会揭秘。不过到目前为止乌克兰当局尚未宣布在战争条件下是否还会如期举行总统大选。

所谓的泽、扎之争，根据媒体报道的内容大概可以归结为以上三点。笔者一直同情乌克兰的不幸遭遇，因此听闻“将帅失和”的消息颇感遗憾。自2022年2月24日俄罗斯对乌克兰发起“特别军事行动”以来，乌克兰之所以能出乎外界意料顶住了俄军的“闪电式进攻”，其后还曾收复了相当一部分失地，靠的就是官兵齐心、“军民团结如一人”；现在遇到反攻不顺、战事胶着、美西方军援受阻的困难局面，本应更加团结起来保家卫国，却不料因种种缘故传出上述消息，不能不让人为乌克兰接下来的局势捏一把汗。笔者不知道泽连斯基和扎卢日内谁该为此负责，但不管怎样，“大敌”当前，不应该起此“内讧”，如果乌克兰因此遭到更大的失败，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反观俄罗斯，虽然战争开始后也曾几经换将，中间还发生过瓦格纳集团的“兵变”，但普京的绝对权威仍无可撼动，即将在3月举行的俄罗斯总统大选看起来也毫无悬念。这其中固然有“个人魅力”的因素，更多地恐怕还是俄罗斯的体制所致。两相对比，进一步的分析和评述，还是留给专家们吧。（未名日记2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