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闻“俄乌冲突或持续数十年”——

这句话不是别人而是俄罗斯前总统、现任俄联邦安全会议副主席的梅德韦杰夫说的。据观察者网转引俄新社报道，梅德韦杰夫近日在访问越南时表示，俄乌冲突可能会持续很长时间，“也许会拖上几十年”，他称“这是一个新的现实，新的生活条件”，只要基辅政权还存在，“所有的一切都会再次发生，比如说，会出现休战三年、再冲突两年”的情况，所以现在俄罗斯所做的应是彻底摧毁“基辅纳粹政权”。

尽管自俄乌冲突以来，梅德韦杰夫屡出惊人之言，以至于人们已“见怪不怪”，但他的上面这番话还是把笔者给惊着了：俄乌冲突若真的拖上几十年，那时如今相关各方的决策人士恐怕早就不在世了。难道梅氏的意思是这场战争将“一代接一代”地打下去？……仔细看梅氏的这一预判还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只要基辅政权还存在”，故此他的结论是为了不让“冲突拖上几十年”，必须要彻底摧毁“基辅纳粹政权”。

梅氏是否代表俄方最高领导说这番话，笔者不得而知。盖因之前他的许多“放言”与其上司的语调似乎并不相符，但按理应该是被后者默许的，也许是有意让他扮演“黑脸”的角色。在经历了一年多的鏖战之后，俄方现如今是否还有能力灭掉基辅政权，这且不去说它，笔者倒是由此想到一个问题：就算不会有几十年，倘若俄乌冲突真的将延续很长一段时间比如两三年、五六年，这个世界将会怎样？——实际上远者不论，从二战结束以后的历史看，国与国之间的战争长期拖下去的例子还是有的，如前苏联在阿富汗的战争就打了十年，美国在阿富汗更是整整打了二十年，而它们的结局世人皆知。

笔者并不认为俄乌冲突会拖上二十年，理由是现在各当事方的决策者未必还能活这么久。比如现任美国总统拜登已年满八旬，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倒还年富力强，但按乌克兰法律，他最多还能再当一任总统（当然战争期间也许会为他破例，当年二战时的罗斯福就是如此）。这样数过来，最有可能“挺”下来的或是普京，虽然他也已年过七旬，且明年迎来俄罗斯的大选，但舆论普遍认为他很可能又一次连任并一直干到2036年，原因大家都懂的。

最重要的是，从目前的情势看，普京似已为后面的事在开始“布局”。以笔者的观察：首先，他已经做好与美西方“一刀两断”的准备，不再对缓和关系抱有幻想，这从最近俄方接二连三退出多项国际性协议可以看出。其次，他将此次发动“特别军事行动”之目的，从之前的对乌克兰“去军事化、去纳粹化”，现如今提到了终结美国霸权主义、建立多极世界新秩序的“政治高度”；再次，当前俄罗斯的外交重点，已明显向东方和南方倾斜，其用意不言自明，那就是要打造一个“新阵营”，以此与美西方相抗衡。

有意思的是，据财新报道，作为俄罗斯对立面的欧盟，有些领导人近日就俄乌冲突的前景竟然也作出了与梅德韦杰夫相似的判断。日前在斯洛伐克举行的全球安全论坛上，法国总统马克龙在其演说中表示，要实现乌克兰和欧洲的和平，停火本身是不够的，因为停火只能暂时将冲突冻结，“或许在明天或者后天，还是一定会爆发战争”。马克龙还说，停火就相当于承认了乌克兰土地被非法占领的现实，这与国际法原则相悖。他表示欧洲必须帮助乌克兰发起有效的反攻，并且为乌克兰提供“强大而且切实”的安全担保，以实现乌克兰可持续的和平。而欧委会主席冯德莱恩也在论坛期间表示，欧洲需要一个“公平的和平”，这种和平必须以俄罗斯撤军为前提，要遵守联合国宪章，不能“奖励侵略者”，比如承认侵略一方对被侵略国领土的非法占领。跟马克龙一样，她也表示乌克兰战场上如果仅仅实现停火，那么只能把冲突冻结住，同时增加区域的不稳定性，也不利于乌克兰的战后重建，因为战火“随时可能复燃”。她举例道，2014年乌克兰危机发生后，虽然达成了《明斯克协议》等停火协定，但俄乌全面冲突最终还是在2022年重新燃起，此前的停火协议无法保障乌克兰的持久和平。

这样看起来，俄欧领导人似乎都认为冲突不可能在近期结束还得继续打下去。据报道乌克兰方面的“大反攻”即将展开，成败尚未可知，但其“抗战到底”的决心无疑是坚定的。从这个角度看，梅德韦杰夫称俄乌冲突将长期化，倒也不算是“信口胡言”。

只是如此下去，无论对哪一方包括对整个世界，都将有害无益。笔者为此长叹：一件事情明明对大家都没有好处，但就是没有办法让它停下来。这让笔者联想到刚刚在印度发生的三列火车相撞事件，造成数百人死亡、上千人受伤的“世纪惨剧”，有报道说是由于信号错误使火车走错了轨道，也有说是由于电子联锁装置失灵，不管怎样当时的这三列火车肯定处于失控状态，遂酿成这起大祸。而俄乌冲突看上去也像是几列失控的火车在迎头相撞，目前造成的伤亡已不计其数。笔者不仅要问，人类的“理性”都到哪里去了呢？而夜深人静之时，“始作俑者”会否扪心自问：这难道是自己想要的吗？（未名日记6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