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土溪”计划的几个疑问——

不久前由俄罗斯通往欧洲的两条天然气输送管道即“北溪”一号、二号连续发生爆炸，震惊全球。作为国际事务的关心者，笔者一直等着调查结果出笼，想看看到底是谁干的。然而丹麦、瑞典等相关方的初步调查结果只称管道泄漏确是爆炸所致，并未披露更多的细节，遂使此事至今仍是个“罗生门”。

不管怎样，“北溪”短期内肯定是不能用了。俄罗斯总统普京为此提出一项计划，表示可以合作打造一条通往土耳其的新管道（姑且简称为“土溪”），并在土建立欧洲最大的天然气枢纽，将“北溪”损失的流量转送到欧洲各国。据界面新闻报道，当地时间10月19日，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表示已就此与俄罗斯达成协议，建成后欧洲可以通过这一管道和枢纽接受俄罗斯的天然气，目前俄土两国能源部门已经接到指示，开始就该提案开展前期的技术工作。

对土耳其来说，这当然是件大好事，不仅以后可以收取“过路费”，还可以藉此提高自己的地缘政治地位。但笔者闻此消息有几点不明：

其一，据介绍俄土之间本来就建有一条管道，主要是为土耳其供气，此次计划或是要修建新管道以增加流量。但这恐怕并非朝夕之间能完成，怎么着也得一两年。对于深陷能源危机的欧洲来说，岂非“远水解不了近渴”？

其二，“北溪”瘫痪，俄罗斯提出以“土溪”取而代之继续输气，似是对欧洲释放“善意”，实际可能是因为遭到欧美制裁，国内能源出口受阻，财政收入减少，再加这边俄乌战事正酣，消耗极大而需要“输血”。可见俄罗斯经济并非如有些人所说的“越打越富”。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是，当前的欧洲由于受到制裁和反制裁的双重压力，能源尤其是天然气出现严重短缺，为此各国正在使尽浑身解数，一方面要开源节流以图熬过这个冬天，另一方面也在尽力摆脱对俄罗斯能源的依赖。如果“转型”成功，未来欧洲对俄天然气的需求会否“回暖”恐怕要打一个问号。如法国总统马克龙就表示，考虑到欧洲正减少对俄能源依赖，“土溪”计划“没有意义”。故而此时开建“土溪”，显然要冒相当的投资风险。

话虽如此，毕竟俄罗斯的天然气资源十分丰富，价格也相对便宜。在正常情况下，欧洲应该不会拒绝使用俄气。但眼下俄乌正在激战，欧洲又是乌克兰的坚定支持方，俄土的上述计划要想成功，恐怕也得等到俄乌战事结束以后才具可行性。从这个角度看，普京是否在“未雨绸缪”，透露出有意尽早结束战事的信息？

果如此当然极好。但就算这样，该计划在逻辑上亦有矛盾之处：相比较而言，“北溪”现在虽遭到破坏，修复起来所花的成本和时间还是要远远低于新建一条“土溪”，如果不久俄乌冲突结束，俄欧之间能够恢复天然气贸易，“北溪”很快就能派上用场，那时又何需“土溪”呢？

由此看来，所谓“土溪”计划，目前更多的是俄土的一种“政治姿态”。能否真正开建并建成，还是一个未知数。（未名日记10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