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欧洲最大的“软肋”？——

据界面新闻报道：当地时间3月6日，欧盟各国领导人在比利时布鲁塞尔召开特别峰会，讨论加大防务支出和乌克兰问题。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在会上提出一项“重新武装欧洲”的计划，拟筹集8千亿欧元提升欧盟的军事能力。

8千亿欧元不是个小数目，但窃以为欧盟最大的问题并不是缺钱。在网络上查一下就知道，无论经济、科技、人口，欧盟作为一个整体都远胜于俄罗斯，而且欧盟中的法国也算是一个核大国。为什么整体实力强于俄罗斯的欧盟，后者却如此惧怕前者，现如今提出了“重新武装”的口号呢？

笔者认为有两个关键的促成因素。一是三年前爆发的俄乌战争，作为乌克兰的援助方，经过“实战”的检验证明欧洲的军事能力特别是军工生产能力比不过俄罗斯；二是特朗普再度上台后明确表示欧洲的防务应该由欧洲自己承担，不能再依赖于美国。

没错，自二战以来，欧洲在美国核力量和常规军力的保护下过了半个多世纪的太平日子，现在眼看着无法再“抱大腿”，旁边又是俄罗斯这样一个敌对的军事超级大国，再加上作为兄弟国家乌克兰挨打的惨痛教训，欧洲人终于意识到必须要“雄起”，否则乌克兰的今天就有可能是自己的明天。故而才提出“重新武装”的计划。

但是，计划是一回事，能否真正“雄起”又是另一回事。

首先，欧盟各国的军事预算平均可能还不到GDP的2%，早在特朗普第一个任期内就曾痛斥欧洲人在这方面不肯花钱，如今再度上台后又要求欧洲将上述比例提高到5%。在笔者看来，5%是不可能的（美国自己也只达到3.5%），毕竟对欧洲来说现在还处在和平时期，但欧洲的确需要增加自己的防务支出。然而即使提高到3%、4%，也需要时间，没有个三五年是做不到的，何况欧洲的民意是否赞成“重新武装”尚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因为军费增加了，民生保障必然会减少。

其次，欧洲的军工生产能力与俄罗斯相比显得“小儿科”，这从此次俄乌战争中可以看得很清楚。按说欧洲的工业制造能力应该强于俄罗斯，但一来俄方从苏联继承了大量的军事装备和军工企业，“战斗民族”又时刻准备打仗，俄乌战争爆发后更是全面进入战时状态，军工生产开足马力，而过惯了太平日子的欧洲人此前几乎称得上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现在要他们“转型”谈何容易，即便有心要“重新武装”，同样也需要时间。

再次，过惯太平日子的欧洲人就算“重新武装”，其战斗意志和能力也需要经过实战的磨炼。而这方面俄罗斯显然更有优势：从历史看，它经历过卫国战争（二战）血与火的洗礼；从现时看，俄军也有过多次的战争实践。而欧洲的制度和文化显然让欧洲人更加“惜命”，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愿意为乌克兰出钱出枪出炮，但就是不肯“出人”。俗话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从人道的角度出发，“惜命”可以理解，但若打起仗来，“惜命”就可能会是“致命”的。

最后笔者想说的是，以上几点虽然都是客观存在，但还不是欧洲“最大的软肋”。欧洲最大的软肋在于它的“分散”。《三国演义》的开卷词说：天下大势，久分必合，久合必分。由于历史的原因，欧洲均为中小国家，这曾经是欧洲的竞争优势，但在某种条件下也会是劣势，而当今已进入“大国竞争”的时代，“各自为政”的欧洲在超级大国面前往往难有作为。尽管欧盟的大部分国家也是北约成员国，企图以此来“报团取暖”，但是北约作为一个组合式的军事组织，几十年来除了曾参与阿富汗、科索沃等少数几场规模不大的战事，还没有经过大规模战争的实践。打个比方，假使有一天欧盟也好北约也罢（而且美国似乎有意要退出北约），跟一个真正的超级大国发生正面冲突，且不论其它情况，欧洲如何满足“统一指挥、统一行动”的战争必备条件呢？为此马克龙曾提出组建“欧洲军”的设想，但“心想”未必能“事成”，因为这涉及到如何摆平几十个国家的主权。

说起来欧洲人也早已认识到“统一”的好处，所以才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就成立了欧盟，先后建立了关税同盟，实行共同的贸易、农业和渔业政策，统一发行货币（欧元），基本实现了商品、人员、资本和服务的自由流通。应该说欧盟的建立是欧洲人的一大创举，也是对人类政治文明的一大贡献。但是军队乃是一个国家主权的根基，“统一”的难度要远高于其它。未来的欧盟能否再进一步，实现全方位（包括武装力量）的统一，比如统合组成“欧联邦”或“欧邦联”，打造为一个无人敢欺的“新超级大国”呢？又或者因各国意见无法调和只得走向另一个方向，最终令欧盟“土崩瓦解”呢？

   笔者想象力不逮，无法作出预判，只能等待历史给出答案。（未名日记3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