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连斯基头上的“三座大山”——

近年吾国有句网络用语“压力山大”，谐音于“亚历山大”的外国名字。笔者借用此语来形容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当前所面临的巨大压力，谓之“三座大山”。闲话少说，分而述之。

第一座“大山”，当然是除了俄罗斯用无数导弹和无人机不停地轰炸乌克兰的各种能源设施，导致乌克兰今年将面临最严酷的一个冬天，俄军在乌东战场的攻势虽说进展缓慢，但一直犹如大象踱步般地向前迈进，据报道乌方的战略要地“红军城”已岌岌可危。普京前几日明言：除非乌军撤出其所控制的那部分“俄方领土”，否则俄方绝不止战，但不知他指的仅是顿巴斯地区还是包括赫尔松和扎波罗热。鉴于这四州早已被他通过修改版图而并为俄罗斯的“新领土”，按照普京之前宣布的目标，笔者估计俄军必欲全面攻占。除此以外乌克兰的其他地区能否得以“幸存”还尚未可知。

第二座“大山”是美国总统特朗普的又一次“变脸”，前不久他提出的所谓“28点和平计划”明确要求乌克兰必须“割地求和”，否则美国将断绝对乌军援和情报共享。该计划后经美俄双方协商已有所缩减，但尚不知修订后的新计划是否仍包含这一要求。虽然特朗普收回了要乌克兰在复活节前必须表态的“最后通牒”，但从他一向的言行看，可以断定乌克兰未来已不能指望美国继续为其“撑腰”，而实际上自特朗普二次上台后，美方已经没有再给乌克兰提供任何新的直接援助。用泽连斯基知晓美方“28点计划”内容后的一句慨叹来说，乌克兰将面临要么“失去尊严”，要么“失去关键伙伴”的艰难抉择。时下乌克兰代表团正在美与特朗普政府进行新一轮磋商，但笔者估计双方在领土问题上很难谈出什么结果。若特朗普仍坚持要求乌克兰“割地求和”（指乌方承认俄占其领土的“合法性”）而乌方最终难以答应，致使美方对乌克兰彻底“断援”，单靠欧洲的帮助，乌克兰能否扛得住俄军的进攻？

第三座“大山”来自乌克兰内部的大麻烦。据央视报道，11月28日，泽连斯基在其晚间例行讲话中通报称，乌总统办公厅主任也就是俗称的“幕僚长”叶尔马克已递交辞呈。众所周知，叶尔马克是乌克兰实际上的“二把手”，长期以来是泽连斯基最重要也是最信任的“亲密战友”，在乌政府体系内堪称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前几天美乌高级代表团在瑞士日内瓦就磋商“和平计划”举行首轮会谈时，叶尔马克还担任乌方代表团的团长。如今他突然去职，舆论普遍认为可能涉及前不久乌政府高层爆出的重大腐败案，此案已致使包括两位部长在内的乌一众高官被撤职，据悉他们也都属于泽连斯基的“亲信”。据报道叶尔马克辞职之前，乌克兰反腐部门已搜查了他的住所和办公室，泽连斯基随后宣布撤去叶尔马克的“幕僚长”职务而将另选他人，有媒体称之为“挥泪斩马谡”。尽管对叶尔马克的调查尚在进行中，但此事对泽连斯基的打击非同小可，即使他本人并未涉贪，但其本来就在下降的威信无疑受到进一步的损害，同时还对欧美的援助产生负面影响。

笔者想对上述“第三座大山”多说几句。国难当头，乌克兰高层却接连爆出腐败丑闻，让其百姓和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听了情何以堪，本来就处于劣势的乌军士气无疑将严重受挫。对此，身为总统的泽连斯基即使本人不涉贪也难辞其咎，“身边人”接二连三地出事，至少他负有“用人不察”的责任。诚然，自俄乌战争爆发以来，泽连斯基先生很忙，不停地在欧美各国进行穿梭外交以寻求支援，然而再忙也得先把国内的事情管好，毕竟要对抗强大的俄罗斯，首先要争取本国的精诚团结，此所谓“攘外必先安内”。纵使美欧继续给枪给炮给钱，上阵打仗的还是乌克兰的子弟兵。直言之，泽连斯基在处理内外两条战线的事务时明显“顾此失彼”。这让人想起前些日子有美国共和党议员批评特朗普往国外跑得太多，对国内事务关注不够，甚至因此宣布与大统领“决裂”。由此可见不管是哪国领导人，总得先要把国内的事情做好才能真正站稳脚跟。

其次，乌克兰遭遇如此“国难”，其高层官员竟然迭爆腐败丑闻，如调查坐实，此种行径无异于“乌奸”，足见人性之丑恶，亦可见乌克兰现行体制的漏洞太多。窃以为之所以会如此，或跟战争时期权力的高度集中不无关系，尤其是在花费大量资金的军需用品供应上容易出问题。俗话说人“浑身是铁也打不了几根钉”，单凭最高领导的一己之力是管不住那么多人和事的。不要说在战时，就是在和平时期，若权力过度集中也很容易出事，古今皆是如此，由此凸显民主监督的重要性。然而战争时期又必须要集中权力统一指挥，好比一艘巨轮在大海的惊涛骇浪中航行，所有船员都只能听从船长一人的命令，否则必会出大乱子。但一艘轮船上的船员毕竟数量有限还好管理，而一个国家的规模大了去了，最终还是要发挥集体的智慧和力量。

  以上是笔者听闻叶尔马克“出事”后生出的两点感触。据环球网引美媒报道，叶尔马克辞职后通过短信表示他将奔赴前线参战，并称如之后无法再接听电话敬请谅解，似有“以此明志，以证清白”的意思。至于泽连斯基在上述“三座大山”的压顶之下能否抗得住，乌克兰作为整体在此“国难当头”的情况下又能否抗得住，笔者无从揣测，只能祝他们好运了。（未名日记12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