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人，一“坏人”，你选谁？——

这恐怕是美国历史上最具轰动效应的一场总统候选人辩论没有之一：当地时间6月28日晚，现任总统、民主党候选人拜登在与前任总统、共和党候选人特朗普首场辩论中的疲弱表现瞬间成为全美热议的话题，很多人都为拜登的“龙钟老态”大感震惊，就连民主党内也发出许多倒戈之声，最典型者如一向“亲民（主党）”的《纽约时报》，竟然以编委会的名义发布文章，力劝拜登退出竞选。不仅民主党内一片悲鸣，美国的一些盟友也为拜登的表现深感不安。至于共和党，自然是弹冠相庆、幸灾乐祸。

相关报道满天飞，说什么的都有，笔者无意一一转述，也无意掺乎他们的口水战。倒想来一次“反向思维”：经此90分钟的“现场翻车”，老拜登是否铁定将输掉今年的大选？……窃以为也许现在下定论还言之尚早。

笔者这样想的一个重要原因在于：拜登的衰老表现固然“惨不忍睹”，但特朗普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笔者从国内媒体播出的辩论会视频片段来看，特朗普与他四年前相比非但“毫无长进”，而且一些顽劣性似还“变本加厉”，用美国媒体的话来说，他在辩论过程中“谎话连篇”，其所提出的治国理政理念混乱不堪，唯一的“进步”就是他的攻击性比过去似有所“收敛”。笔者猜测，这可能是由于此次辩论设定了“闭麦”的规则，令其无法在对方发言时随意插嘴；另一个可能的原因是眼见拜登的表现如此“上不了台面”，觉得自己已胜券在握而犯不上“穷追猛打”。

在国内媒体转述的美国舆论场诸多议论中，有一句评述给笔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说是“‘坏人’特朗普全程碾压‘老人’拜登”。这话可谓一阵见血。特朗普是不是个“坏人”，鉴于他背负的多种刑事案美国法院现在还没有最后定谳，笔者不好评论，但从过去这些年的所见所闻看，他肯定算不得一个通常意义上的“好人”。而拜登正好相反，尽管他不争气的次子也在“吃官司”，但美国民众似乎普遍认为他是个“好人”。

好吧，姑且容笔者将上面所引的那句话修改一下：一个算不得“好人”的人，跟一个是好人但是太老的人，你会选谁？——这个问题应该抛给所有的美国选民，并弱弱地问一句：如此一来，你们的选择看起来是不是就比较简单了？

当然，一个问题往往会牵出另一个问题，或问：既然特朗普算不得一个“好人”，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美国人支持他呢？

这问题就太复杂了。如果一定要简单化，笔者只能归因为“民粹主义”在美国的兴起。而“民粹主义”的一个显著特征，就是不问是非（包括道德），只管站队。

从这个意义上看，今年的美国大选（其实前几届也是），就是一场已经太老了的“好人”与也已经老了但看上去还没那么老的“坏人”（或者说一个算不得“好人”的人）之间的对决（不好意思，这话实在太绕了）。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笔者觉得拜登未必是败局已定。否则的话，只能说这届美国人不仅“不讲法治”（指的是竟然容许一个身背多项刑事指控者充当总统候选人），还已经“不讲道德”了。

客观地看，拜登不仅仅只是个“好人”，毕竟他当了几十年的政客，经验还是蛮丰富的。从他执政的这三年多年看，虽然犯下不少错误（比如在巴以冲突问题上的进退失据），但用俄罗斯总统普京对他的评价来说，与特朗普相比，拜登“是一个更有经验且可预测的人，他是一个老派的政治家”（环球网）。而对一个大国领导人来说，“有经验且可预测”，难道不是必备的素质吗？

但是，拜登确实“太老了”，而且似乎比同龄的老人们还“显老”（笔者从视频上注意到一个细节：与特朗普的辩论结束后，他竟是被其夫人搀扶着下台的），这又是一个肉眼可见的事实。所以选择拜登对美国人来说还是有不小的风险：你真的没法预料未来的四年他能不能撑得下来。只是与选一个“坏人”的风险相比，孰大孰小，自应仔细掂量。

为此笔者提出一个小小的建议：万一拜登成功连任，有关部门除了要加强他的“保健工作”之外，还应该请他“深居简出”，尽可能地减少他的外访奔波。从过去的三年多看，尽管拜登有时在公共场合表现出步履蹒跚、反应迟钝、茫然若失等等各种老态，但似乎还没有影响到他的判断和决策能力，所以不妨让他“扬长避短”，少抛头露面，多多休息以集中有限的精力专注于对军机大事的“拍板”。而如果特朗普上台，笔者倒是没什么建议可提，因为如普京所暗示的，此人的行事太“不可预测”了——对于一个“不可预测”之人，你能有什么可说的？

当然，说到底这是美国人的事，笔者发这些议论，只是“闲的”。（未名日记7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