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新传媒 财新传媒

阅读:0
听报道

中国如何化债?且看达利欧支招——

作为世界上两个最大的经济体,中美两国的政府债务规模恐怕也是世界上最大的。美国的国债账面数额已高达3.2万亿美元,而且肯定还会继续增加;吾国的中央政府债务比美国少得多,更多的是地方债务,后者由于存在很多隐性债务,具体数额不详,一般认为规模在数十万亿人民币,央地总加起来应该不少于美国。所不同的是,美国的债主遍及世界,依仗其美元霸权“长欠不赖”,实际上就是在征收“铸币税”,民间俗称为“割韭菜”;而吾国的人民币尚未完成国际化,政府债务主要欠在国内。故此中美两国化解政府债务的路径自然也有所不同。
最近笔者看到财新网报道说,著名投资家、桥水基金创始人达利欧在其个人社交媒体上发表文章认为。中国有必要实行上世纪90年代末那种大规模的债务重组。达利欧称,中国早就应该去杠杆来减轻债务负担,因为债务负担沉重的资产负债表和偿债负担正在冻结中国经济,特别是在省级层面,尤其是在一些最为贫困的省份。他指出,历史上不乏国家债务负担过重并将自己拯救出来的记录,“据我所知,没有一个国家没有经历过这个,一般都是好几次。在我的一生之中,美国就发生过三次。”
那么,达利欧所称的中国上世纪90年代末大规模债务重组是怎样实施的?财新报道回顾说,当时中国面临的债务问题主要集中在国有企业。中央政府通过自上而下的国企改革,从银行剥离坏账,并通过“行政化”债转股、发行特别国债补充银行资本金,将不良资产阶段性转移至非周期性部门等来处置债务问题。笔者作为过来人,对这段历史记忆犹新。实践证明那次债务重组取得了成功,从此吾国的国企和银行都因此而“轻装上阵”,吾国经济也正是从那时开始腾飞,并发展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
那么,面对当前压力山大的债务,吾国能否借鉴当年的经验,再来一次大规模的债务重组以“卸下包袱,轻装上阵”呢?笔者不是专业人士,对此无可置喙,只知道与90年代末不同的是,现今的债务规模要比当年大得多,而且那时的债务基本上是国企欠下的,现在我们讨论的主要是政府债务,两者的化债想来自有不同之处。
以达利欧的看法,中国的去杠杆进程相对更容易管理,理由是中国的债务主要是以本币计价,且债务主要由国内持有。他的意思似乎是外债毕竟比较“刚性”,欠外人的钱若是还不上,打起国际官司来不仅脸面难看,回旋余地也较小;而内债不管怎么着属于“自家人欠自家人的钱”,关起门来比较容易解决。
尽管从理论上“欠债还钱”的市场经济规则具有普适性,但达利欧之言亦属于“实话实说”。以当前恒大、碧桂园的几笔债务爆雷为例,都属于外债,实际上笔者相信它们所欠的内债要比外债多得多。企业债务尚且如此,政府债务就更不用说了,后者如果对外出现违约,那是会损害整个国家信用的。美债每当出现债务上限用满之际,美国政府和国会就十分紧张,为是否提高上限的问题争斗不已,而且这些年来类似的“内讧”已多次上演,让全世界看笑话,虽然每次都依赖美元尚存的的信用再次增债而渡过难关。
吾国与美国的体制不同,当然不可能遭遇这样的“尴尬时刻”。但“欠债要还”的经济规律毕竟还是要起作用的。如此,吾国接下来又将如何“化债”呢?
据报道,达利欧曾在他的《债务危机:我的应对原则》一书中提出,主要有四种方式来管理债务问题(括号内为笔者的点评):一是财政紧缩,减少支出(这话如同说“1+1=2”,问题是能不能做得到);二是债务违约或重组(如前所说,重组可以,违约对政府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三是央行印钞,购买资产或提供担保(这正是美国的做法,结果就是通货膨胀,而吾国央行一再申明不搞“大水漫灌”);四是将资金和信贷从充足的领域转向不足的领域(设想挺好,但如何实现呢)。
当然连笔者这样一个外行都能想到的难处,达利欧这样一个投资大佬不可能想不到。他指出,上述措施都会对经济产生不同的影响。比如央行印钞可能会刺激经济增长,但会引发通胀;而财政紧缩或债务违约虽然有利于减轻债务负担,但具备一定的通缩性。因此,达利欧在他的书中表示,政策制定者需要均衡使用这些措施。
这里要说明的是,据介绍桥水基金是目前仍然主要关注中国市场的海外投资机构之一,即使在今年经济数据下行的二季度,桥水基金仍增持了中国的一些ETF。可见他关于中国应该如何处理债务问题的上述建议“是真心的”,亦表明他对吾国经济前景抱有信心。用股神巴菲特的话来说,高明的投资家最难能可贵的是“别人贪婪的时候我恐惧;别人恐惧的时候我贪婪”。
最后笔者要荐读《财新周刊》最新一期的长篇封面报道《怎样消化地方债》,详述了当今吾国债务的“前世今生”,洋洋万言看得笔者眼花缭乱,其中一位业内人士之言令笔者印象深刻,说是“一揽子化债不等于一揽子还债”。顺便附上该报道的原文链接:封面报道|怎样消化地方债
(未名日记8月24日)

话题:



0

推荐

蔡未名

蔡未名

2158篇文章 2小时前更新

未名者,江南布衣。生于20世纪50年代,下过乡,上过学,教过书,做过公务员,写过小说。中年后创办并主编某内部刊物凡二十多年,撰有经济政治社会法律等分析评论文字千万余言。现已退休,居于山间一寓,远离城市喧嚣。2017年开始撰写博客,每周一文,2018年7月开始每日兼发微博。发挥余热,防止痴呆,只事耕耘,不问收获。诗云: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也。 电子邮箱:wmc529@sina.com 欢迎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未名周记(每周一发布)

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