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版“和平计划”：可行否？——

据凤凰网报道，在日前举办的第20届香格里拉对话会上，印尼国防部长普拉博沃·苏比安托谈及俄乌冲突时提出了一项和平计划，包括：俄乌双方立即停火，各自后退15公里建立“非军事区”，同时由联合国维和部队进驻该区域以及在“争议地区”组织公投等。

笔者看到，俄乌双方对此作出了不同的反应。俄罗斯外交部副部长安德烈·鲁登科在评论该计划时表示，莫斯科欢迎任何国家为和平解决俄乌危机所做的努力。而乌克兰国防部长列兹尼科夫则表示，乌方不需要这一“奇怪的”和平方案，并称“这听起来像是俄罗斯的方案”，他说“我们需要赢得这场战争，之后将与俄罗斯进行谈判。”乌外交部发言人尼科连科也表示，停火、双方将部队撤退15公里以及建立“非军事区”都不会奏效，要实现持久和平，就必须“将乌克兰领土从俄罗斯的占领下解放出来”。”

尽管如此，笔者认为，印尼提出这一计划还是有意义的，因为这是第一次有第三方提出“止战和谈”的具体方案。此前尽管国际上结束俄乌冲突的呼声甚高，但大都是从“原则上”谈论而缺乏可资操作的具体内容。

从俄乌双方对印尼计划的反应看，俄方的态度似比乌方更为“积极”一些。笔者揣摩，这是由于目前俄军已占领乌克兰东南四州的大部分，如果按印尼提出的和平计划，俄乌从现在的界线各自后撤15公里并建立“非军事区”，意味着接受了“既成事实”。而乌方的反对也正是基于这一点，毕竟这四个州原本属于乌克兰领土，何况乌方目前正准备或已经开始“反攻”。

在笔者看来，俄方之所以更愿意在现有情况下先行“停火”，不仅因为俄方已占有“先得之利”因而希望“见好就收”，不想被拖入一场长期战争而消耗太大，更由于近期的俄乌冲突出现了新的动向，这就是战火已经开始延烧到俄罗斯本土的一些地区。

据财新网报道，近期以来俄罗斯与乌克兰东北部接壤的俄边境地区别尔哥罗德州，已持续遭到多起炮击和无人机攻击。其中位于边境约5公里处的舍别金诺市成为遇袭热点地区，据统计5月30日的24小时内该地区遭遇155次袭击事件，6月3日遭遇519次各种类型弹药的攻击，翌日这一数字更是进一步上升到611次。该地区行政长官日丹诺夫对媒体表示，当地被毁的房屋数量已达到2464座，还造成少量平民伤亡。俄方因此在别尔哥罗德市安排了三个临时收容中心，以安顿被从边境地区撤离的俄罗斯居民。

具体的战况媒体多有报道。笔者特别注意到，这些袭击行动分别由两个自称为“俄罗斯自由军团”和“俄罗斯志愿军”的反俄政府武装组织认领，他们的首领均已被媒体确认为俄罗斯公民。乌克兰官方则否认与这些俄籍人员组成的武装组织有直接联系。

显然，乌方之所以矢口否认，未必真的与这些组织没有联系，而是鉴于自己对美西方有过承诺，不会把后者援助的武器装备用于攻击俄罗斯本土。在俄边境地带屡次遭袭后，不仅美国表示不支持乌克兰攻击俄境内目标，包括比利时首相德科洛在内的多位欧洲高级官员亦要求乌克兰方面对此做出解释，布鲁塞尔强调称，援助给乌克兰的武器“只能用于防御目的”。

美西方之所以如此表态，显然也是在“撇清干系”，不想激怒俄罗斯而动用核武。这种表态看上去多少有点“做作”，因为俄方有图片证明袭击者使用了北约的武器装备。但俄方也很难以此作为施以核武报复的充足理由，毕竟俄边境遭袭的规模和与俄方对乌方城市持续不断的狂轰滥炸没有可比性。之前俄方曾指责美西方援助给乌克兰的武器有一部分流入了黑市，不意现在却成了美西方否认主动提供武器给乌克兰攻击俄罗斯本土的依据之一。实际上近期俄方似也已不再像此前那样频频用核武威胁对方，也许意识到这种招数的边际效用已经下降。

笔者真正想说的是，俄乌冲突或许由此进入了一个新阶段。乌军一直声称要发起“大反攻”，然而春天已过夏季来临，迄今未见有大的动静。笔者猜测，或许乌军根本就不想与俄军正面“死磕”，毕竟自己的“人力资源”不足，以全面进攻的方式收复失地损失太大，因此乌军在佯作“大反攻”（当然不排除对重点目标的重点进攻）的同时，从侧翼对俄边境地区发动“袭扰”。要知道俄乌边境长达两千公里，俄军的兵力虽多于乌军，但不可能全面布防，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而且不知道乌方（包括俄罗斯的反政府武装）究竟会在哪里发起袭击。这些袭击虽然规模不大，很难真正在俄境内“攻城掠地”，但必会让俄罗斯国内人心浮动。长此以往，乌方的这种“游击战术”也许会起到“以小博大”的作用，让俄军疲于奔命。此种情形，一些本国有过相似战争经历的局外人当不陌生。笔者之前曾说过，以乌方的实力，应该放弃“速胜论”，立足于打持久战，不应期望“毕其功于一役”与俄军拼消耗，而游击战正是持久战的“标配”。倘若果真如此，俄方又该如何应对？尽管俄方的导弹、无人机仍在频繁攻击乌方的基辅等地，但光凭此恐怕也很难取胜；而且俄罗斯的军工制造能力虽然强大，也不是“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吧。

  这也许就是俄方对印尼的停火建议态度更为“积极”的原因所在。近日位于赫尔松的卡霍夫卡大坝发生严重的溃坝事件，倾泻而下的洪水淹没了俄乌两方分别控制的大片区域，形成一道“天然”的缓冲带，给受淹地区带来巨大的人道主义和环境灾难的同时，也暂时“浇灭”了这些地方的战火。接下来的战事将发生怎样的变化，笔者难以揣测，只能继续观察。（未名日记6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