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俄乌都无法“完胜”将会怎样？——

笔者在昨天的日记中提到俄罗斯总统2·21国情咨文中的一句话，称要“在战场上战胜俄罗斯，是不可能的”。从近代史看，俄罗斯确实在两场极其重要的战争中赢得过伟大的胜利，一场是上世纪四十年代的苏联反法西斯卫国战争，另一场是十八世纪的沙俄曾击败了当时不可一世的拿破仑。但俄罗斯也并非“百战百胜”，战败的例子也是有的，同样可以举出两例：一例是上世纪初的日俄战争，沙俄输给了日本，另一例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阿富汗战争，当时的苏联打了十年，最后还是不得不主动撤军——当然在阿富汗遭遇同样下场的还有美国，阿富汗由此被称为“帝国的坟场”。

然而，自苏联解体以后，作为主要继承者的俄罗斯联邦，在此后三十多年里的历次大小战争中的确未曾遭遇过败绩。这其中主要的原因在于：俄罗斯不仅拥有号称世界第二的常规军力，还全盘接受了苏联的核武库，普京执政后将这些优势“发扬光大”——现在它拥有的核弹头数量甚至超过了美国，并领先研发出了据说无法拦截的超高音速导弹，在全球一时“风头无两”。再加过去这些年与俄罗斯发生武装冲突的都是些小国，根本无法与强大的“北极熊”抗衡。即便这次俄乌冲突遭到乌克兰的顽强抵抗，但要是两国“单挑”，说乌克兰能战胜俄罗斯，恐怕没几个人能信。从这个角度看俄总统放言“在战场上战胜俄罗斯是不可能的”，倒也并非虚妄之词。实际上若无美西方源源不断的军援，乌克兰恐怕已经被俄罗斯给“灭”掉了。

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俄方调兵遣将，集中优势兵力向乌方发起“春季攻势”，笔者曾撰文认为这是“决定某人命运的关键一战”。如果此役俄军获胜，将乌东南已经被宣布“入俄”的四个州全部拿下，可能会就此“鸣金收兵”，毕竟之前包括基辅、哈尔科夫、赫尔松等几场战役打下来，证明由于乌军的拼死抵抗和美西方的强力军援，俄罗斯要想一口吞掉整个乌克兰，唯有倾全国、全军之力才有可能。但俄罗斯肯定也会“投鼠忌器”，因为它面临北约国家在它的漫长边境虎视眈眈；而如果此战失利，某人的后事难料。他在国情咨文中显示的强硬态度，表明他决心将为此而奋力一搏。

那么，乌克兰方面又是如何谋划的呢？从现有的信息看，乌方也誓言要打赢这场战争，收回被俄军占领的所有领土，包括九年前就被并入俄国版图的克里米亚。乌方的这种战斗精神可嘉，从道义上看也无可非议，但以乌俄双方从经济、人口、兵力等方面的对比，乌克兰都处于明显的弱势，要想收复全部失地，难度显然也很大。实际上持此看法的远不止是笔者，包括力挺乌克兰的美西方亦有不少人士怀疑乌克兰能否夺回克里米亚，其中包括美军最高将领、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马克·米利，据报道近日他接受英国《金融时报》专访，在谈及俄乌冲突的前景时表示，他依然相信战争会在谈判桌上结束，但俄乌双方都不太可能实现其军事目标。米利直言，俄罗斯几乎不可能通过军事手段实现其政治目标，而乌克兰今年也很难将俄罗斯赶出被其占领的土地，“这不是说不可能发生……但这非常困难”。当然他也誓言不管怎样会继续支持乌克兰，只是对乌方未来所能取得的战绩给予客观的评估。笔者同意他的判断，不过米利并没有说乌克兰的目标绝对不可能实现，毕竟在去年2月俄乌战争打响后，谁也没有料到乌克兰不仅“挺住了”，而且此后还成功地进行了几次反攻，迫使俄军不得不作出“战略性撤退”。故此，正像不应怀疑俄方在兵力和武器装备上仍占有明显的优势，也不能低估乌方“保家卫国”的决心和由此激发出的战斗力。

据《中国新闻周刊》报道，卡耐基国际和平基金会高级研究员安娜·奥罕扬近日接受该刊采访时指出，二战以来的绝大多数国际性武装冲突都没有最终解决，既不是一方战胜另一方，也不是彻底达成和解，因此俄乌战争最可能的结局是“冻结冲突”，即双方达成一些停火协议，但顿巴斯等控制线将继续处于军事化和小规模冲突中；如果“冻结冲突”的状态形成，俄罗斯将仍保留随时设置冲突以削弱乌克兰国家能力的机会，这将使乌克兰无法重建国内秩序，无法获得有效的外国投资，作为“冲突中国家”也不可能加入北约，将长期处于一种羸弱的状态。

那么，如果形成这种状态，俄罗斯又将会怎样？安娜·奥罕扬没有说。笔者揣摩，俄国的日子怕也不会好过，它将不得不继续投入大量财力、兵力来“保卫”已经占据的那些“新领土”，而美西方的对乌军援也不会停止，更重要的是，过去这些年它们对俄罗斯施加的各种制裁也不大会取消，俄罗斯经济仍将处于困难境地，在国际社会中也将继续被“孤立”——刚刚在俄乌冲突爆发一周年之际举行的联合国大会第十一届紧急特别会议上，以压倒优势通过了一项新的涉乌决议，再次要求俄罗斯“立即、彻底、无条件地”将其所有军事力量从乌克兰“受国际公认边界内的领土”撤出。据统计这是乌克兰战争爆发后，联合国大会第四次通过决议要求俄罗斯立即从乌克兰撤军。

  综上，笔者研判，不管已经打响的“春季攻势”结果如何，俄乌冲突都难以在短期内结束，双方或将陷入更漫长的持久战。基于此，笔者将止战的希望寄托于明年即2024年，原因在于这一年俄罗斯、乌克兰包括美国都将举行新一届大选。（未名日记2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