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无意义的生活寻求意义。——

不久前的某一天，笔者突然悟出一个道理：人类存在的意义不过是“生活”而已。这本来是自己“想着玩儿”，近日却见吾国社会学家李银河女士在一篇博文中也说：“生命没有意义，但还是要好好过一生。”她引述德国哲学家尼采之言，称作为动物的人根本没有意义，人在地球上的存在根本没有目的，人的存在到底是为什么？答案是“徒劳”！

李银河写道：“存在与不存在没什么太大差异。以整个人类作为单位都是这样，遑论一个渺小的人。这事不能深想，想深了让人抓狂，继而丧失一切动力，将生和死混成一片，中间再无明确界限。”

但她显然还是禁不住要去想。不少哲人也曾深陷其中难以自拔。尼采本人最后精神崩溃，虽然笔者不知道他是否因此而疯。记得一位作家曾说过这样一句话：思想深刻的人不能不想到自杀。笔者想不起来是不是川端康成说的，但他本人确实是自杀身亡的。又或者是加缪？可是据记载他是死于车祸而非自杀。不过加缪的确说过另一句话：“正因为人生没有意义，才值得一过。”似乎他并不感冒人生有意义。而与加缪的“亦友亦敌”的萨特更是著有名作《存在与虚无》，只是笔者没有读过。可见这些哲人都喜欢“胡思乱想”，有的甚至为追寻本不存在的意义而“抓狂”。

幸好李银河女士还是想明白了：“既然是这样，要想好好过这一生，只能是傻高兴了。……随心所欲，别压抑自己，别跟自己找别扭。”又说：“既然乐观与悲观结果一样，那就选择乐观，保持每天过得都快乐吧。”其文的最后一句话是：“一个人能够实现自我，再时不时有点‘高峰体验’，就算不枉此生了，尽管追根究底，此生还是没有什么意义。”

不过笔者在文首所说的“生活”，并非指通常人们说的“活着”或者“吃好喝好”之类，而是指人类作为一个整体存在的形态。换言之，人类就是由于生活而存在。理由是虽然人人皆有一死，但在地球毁灭之前，人类还是会延绵不绝地以各种方式继续各自的生活。只不过人类既然来到世间，通过进化又具有了其它生物所不具备的思考能力，还是要勉力给自己本无意义的存在赋予某种“意义”，否则岂不等于说“活着就是在等死”？

从这个角度看，也就可以理解为什么人世间会有各种各样的主义、学说包括宗教的存在了，盖因它们的作用就是试图赋予人类本来没有意义的生活以某种“意义”，尽管这种“意义”在本质上仍是虚无的。

事实上，人类的存在就是一场连绵不断的“生活接力赛”，直到有一天“终点”的到来。相比人类整体，个人存在的时间更是极其短促，因此要尽力让自己原本的生活过得好些、开心一些；如果能有余力帮助其他一些人生活得好些，那就更是“功德无量”了。

语云：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追求（或为“人民群众所追求的美好生活”），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细忖之，其中的关键词不正是“生活”吗？（未名日记1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