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泛滥：个体与群体——

几天前发生在斯洛伐克——欧洲中部一个人口只有543万的小国家的一幕震惊世界：当地时间5月15日下午，该国总理罗伯特·菲佐参加完一次会议后走出政府大楼与民众交流，一位老者朝他喊话，菲佐走近与他握手时却被其连射5枪击中手臂和腹部。至今这位总理仍在医院救治尚未完全脱离生命危险。

斯洛伐克虽是个小国，但近期颇为世人包括笔者关注。原因之一是它与乌克兰接壤，靠近俄乌战争前线，而其国内的亲俄势力和亲欧势力一直在彼此拉锯。不久前菲佐领衔的政党就是以“亲俄反美”的竞选纲领赢得了议会选举，他上台后遵守承诺，“雷厉风行”地立即切断了对基辅的军事援助，与匈牙利一起成为欧盟国家的“少数派”。但据《南风窗》杂志介绍，斯洛伐克国内仍有不少人反对菲佐的亲俄立场，加之他上台后推行的司法改革等一系列政策，使得国内的政治撕裂愈加严重。这是菲佐此次遇刺的大背景。

然而即便如此，斯洛伐克好歹算是个“民主国家”，有意见可以提，甚至可以“上街”，但绝不应该动用这种黑暗的刺杀手段。据报道，这个行刺者是位71岁的老人，还出版过多本诗集，系该国作家协会会员。一个“谦谦文人”何至于如此暴力？更让人不解的是，据报道他曾公开反暴力，主张包容移民，但后来又加入极端亲俄组织，坚决反移民，这种“个人标签”的混乱也许正反映了当今社会三观的混乱。值得一提的是，这似是二十多年来欧洲首次有国家领导人被刺，笔者记得上次欧洲发生类似事件，还是1986年瑞典的首相奥洛夫·帕尔梅遭到暗杀。

目前尚不清楚这位老者的行刺是否纯属个人行为。事实上人们肉眼可见近些年来这个世界的“戾气”越来越重，从个体到群体，大大小小的暴力事件层出不穷，最典型者莫过于仍在进行中的俄乌战争与巴以冲突，前者违背了联合国宪章关于尊重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的原则，后者酿成了重大的人道主义灾难，迄今造成的死亡人数少说也有几十万，显然皆属后果极其严重的“国家暴力”行为。——讲真，不知道地球上还有没有别的一种动物像我们这样会对同类如此凶残，身为人类的一分子，笔者时常为此感到羞愧。

诚然，自人类社会诞生以来，“暴力”现象就如影随形，但是现代公认的合法暴力应该为执法机关和军队所专属，仅用于维护社会治安和“保家卫国”。可是现如今这条文明社会的“底线”却被屡屡击穿，无论是有些国家还是少数个人，可谓“一言不合，拔刀相向”，乃至动枪动炮，完全置国家法律和国际法于不顾，此种乱象为二战结束以后所罕见，就连联合国也徒唤奈何。如此“礼崩乐坏”，岂非“天下大乱”。据《南风窗》报道，就在不久前菲佐还曾发出警告说，当今社会的这种“有毒情绪”，可能会导致政界重要人物被谋杀，谁知一语成谶竟然应验在他自己身上，令人不胜唏嘘。

笔者看到，对于斯洛伐克此次发生的刺杀领导人事件，世界各国政府不论政治立场如何，皆同声予以谴责，因为这种暴力行为不管针对何人，皆为文明社会所不容。实际上此类事件在历史上远非孤例，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需要对领导人要配有严密的安保，因为他们的特殊身份更容易成为极端分子攻击的对象，但是这又难免会阻隔他们与人民群众的联系，从而成为一种悖论，而菲佐的遇刺正是这种悖论的产物。另一方面，由于人性之复杂，个体的某些暴力行为也许很难完全杜绝，但是作为群体组织的国家，却应该保持起码的理性，绝不能对他国动辄使用暴力，否则将起到很坏的“示范”作用。只有国家之间先做到和平共处，有分歧、有矛盾坐下来通过谈判博弈来解决而不是武力相向，同时在国内能厉行法治，用法律手段来最大程度地实现公平正义，才有可能减少社会上那种“喊打喊杀”的戾气，人们才能真正过上安定的生活。

  希望笔者的这种祈愿不是“乌托邦”。（未名日记5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