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不下来的俄乌战火——

当地时间1月5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命令俄武装部队在东正教圣诞节期间在乌克兰全境接触线停火36小时，同时呼吁乌克兰方面也实施停火。

这是俄乌冲突爆发以来俄方首次表示愿意在限定时间内停火，按说这是件好事，然而俄方的建议遭到了乌方的拒绝。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当晚在视频讲话中质疑俄方的动机，认为俄方可能是在拖延时间以便重组部队发动更多攻击，同时重申俄军必须撤出乌克兰的要求。据报道此后俄方称已单方面实施了停火，但指乌方这一时间内仍在开火，而乌方则称俄军其实并没有停止攻击。据报道俄方结束“停火”之后，随即恢复了对乌方的进攻。

笔者倒不认为俄方建议“停火”只是为了“重组部队”，36个小时其实也干不了多少活，而俄乌双方的相互指责亦在意料之中。那么，俄乌战争正打得胶着，普京为何此时宣布并呼吁双方暂时停火？其背后的实际考量是什么？对此俄方给出的理由是让生活在战区的俄乌信众得以安全地参加圣诞节活动，盖因东正教的圣诞节并不是12月25日，而是在1月7日。不过笔者注意到此前乌克兰东正教会已宣布与俄罗斯东正教会决裂，而且允许所管辖的教堂和信众提前在12月25日庆祝圣诞节。

更值得一提的是，俄方在去年12月25日的西方圣诞节以及新年的1月1日，均对包括首都基辅在内的乌克兰后方城市发动大规模的空袭，进一步摧毁了乌方的一些基础设施，显示其当时并没有顾及乌方民众“过节”的安全需求。所以俄方以“过节”为由建议停火，难怪乌方不买账。其实撇开两国东正教的分裂不论，要想“过节停火”，元旦应该是一个更合适的选择，因为“公元新年”的第一天是所有国家和人民共同的节日。

笔者由此联想，俄乌战争打到现在仍分不出胜负，能不能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双方先停火呢？毕竟这场战争实在是太残酷了，乌克兰方面的伤亡自不必说，国内的基础设施还被俄方的导弹炸得稀烂，而俄军的伤亡也相当惨重，如不久前俄方承认，俄军部分人员在一次跨年夜聚集庆祝活动中，由于不慎使用了手机，其聚集地被乌军的“海玛斯”火箭炮弹击中，当即阵亡89人（按乌方的说法是400多人）。倘能双方能在短期内暂且停火，至少可以减少人员伤亡再图后事。

在此之前，据环球网援引“今日俄罗斯”报道，德国将军、北约联合司令部前指挥官多姆罗斯日前预测，俄乌或将于2023年夏季达成某种形式的停火。他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到今年2月至5月期间，双方很可能都会意识到自己“陷入困境”，那时将会是停火谈判的时刻。

如果能这样当然是“阿弥陀佛”。一般认为，除了分出胜负，双方都“打不动”了也可能会停火。从现时的战况来看，俄乌双方似乎都出现了疲态。然而俄方从去年10月开始就改用导弹和无人机持续袭击乌克兰后方，近日又宣布将进一步扩军到150万，而乌方则声称将在春季发起大规模进攻以“收复失地”，看起来两边并没有止战的意愿。

回顾自二战以来国家之间的战争，笔者发现几乎找不到两国停火的先例。比如先前的两场阿富汗战争，都是以苏联和美国先后撤军而告终，又如美国参与越南战争也是如此。唯一真正实现长期停火的大概要数朝鲜战争，但是当时的朝鲜和韩国本来就已分成两个国家，后来的停战也是划定于三八线，实际并没有改变战前朝韩的“国界”。而现在的俄乌战争是在乌克兰领土上进行的，目前俄方已占领了乌方约20%的国土，若现在停火，对乌方来说等于承认了这一现实；而对俄方来说，鉴于稍早前已被其宣布“入俄”的四州仍有一部分处于乌军的控制之下，停火意味着俄方也要接受这一现实。如此，对双方而言，即便有意暂时休战也很难说得出口。此番普京的停火建议也许可以视为一种“试探”，惜乎连这个“小目标”都无法实现。

对此那位德国将军多姆罗斯倒也说了实话，他指即便停火也并不意味着俄乌会立即实现持久和平，“（只不过）意味着双方相互停止炮轰和射击”，而接下来的谈判“可能需要很长时间”。多姆罗斯认为结束冲突的唯一途径是达成双方都能接受的谈判协议，笔者认为这近乎一句“废话”。关键在于：现如今双方作出的任何妥协都关系到高度敏感的“领土”问题，两边都很难找到退路。

还是引用联合国发言人杜加里克的一番话来结束笔者的这篇小文吧，他对于俄罗斯的停火建议表示欢迎，但表示“这不会取代《联合国宪章》和国际法要求的公正和平”。（未名日记1月9日）